而暗帝在聽到蓮謹之那道熟悉的聲音後,眸光瞬間變得犀利。
“蓮謹之?”
好強的直覺,竟憑聲音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他的身份了!
而靳長恭一震,僵硬地轉身,直愣愣地瞪著蘇醒過來的蓮謹之。
心裏“咯噔”一聲,呼吸感到一陣沉重。
麻拉個巴子!她竟又忘了他這一茬!
眼睛,就像拉鋸戰一樣小心翼翼地掃視了一眼暗帝那從“風清雲淡”驟變得“明察秋毫”的模樣,她隻覺手心一涼,腳底發癢,直忍住想拔腿就跑的衝動!
他已經準備無誤地認出蓮謹之了,若蓮謹之一個不小心漏了口風,她的身份絕對保不住了!剛才考慮不周,果斷就該跑了再說,也不置於弄成現在這種進退維穀的局麵!
似覺察到靳長恭在蓮謹之出聲時那刹那間的緊張,公冶若有似無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會在這裏?”暗帝一雙幽暗無光的雙瞳此刻似煥發了某種炙熱的光,點亮了整張蒼白森鬱的臉。
他沒有派任何人保護蓮謹之,他竟然都能夠安然無恙地來到流失之地,看樣子根本沒有受過什麼苦,還懂得江湖中人的變裝,他不相信憑他自已一個人能夠辦到這種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她,她就隱藏在某處,一直在幫助著他?
他的身體因為這一個可能的想法,而微微顫悚著。
他的眼睛就像能透視人心般,蓮謹之被他那一雙眼睛盯著,就感覺好像被他窺伺著整個靈魂,那直擊別人的要害的目光,冷不丁地想倒退一步,想避開他的探尋。
不知為何,蓮謹之想到了另一雙一樣幽深的眼睛,可是那一雙眼睛卻不是一種純粹的黑,它總能因為它主人的情緒而不斷地變幻著各種色彩,引人暇思入迷,不斷地想要深入了解,最終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深淵當中,永遠地淪陷著,沉溺著,不願清醒。
當真相被撕裂揭露後,他再看見眼前的“陛下。”,才恍然明白。
即使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麵對他,他的心鏡竟難以為他泛起一絲情愫漣漪。
可是一想到她,他心中卻總是會酸酸地揪痛著,痛到魂斷恨離恰如春草,卻因回憶起她的溫涼觸感,調笑言語,那一句“我等你……”的承諾,一股異樣的紛亂慢慢擴散,最後逐漸將整個心房填滿充實。
有一種懵懂的思緒,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升華蘊釀成淡筆勾勒的一幅明媚,明淨自然,流走如珠,卻辭近意遠的畫麵,令人產生無限的遐思與想象。
最後,令人在不知不覺中沉醉其中,無以忘懷,輾轉反側……
觸及暗帝那一雙隱晦的黑眸,蓮謹之似有所感悟,緩緩垂下羽睫,卻在暗中覷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靳長恭,淡色唇掀起。
“臣是為了神廟布置下來的聖子任務。”他的回答似是而非,雖然回答了暗帝的回答,卻不是他心中的答案。
“聖子任務?”暗帝朝著他走來,伸出一隻白得很夠看得見青色血管的手,溫柔地抵在他的脖子間,偏過腦袋,低聲問喃喃道:“那這一路上是你自已一個人到達這裏的嗎?不要騙寡人,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