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的前鋒是一列攻,他們是第一排,將長矛放平並行前進,其後則是陳國、雲國、北淵國,阿蘭國,遠遠從高處看下去,在那灰色一片的背景上他們各色各國標誌性裝束就象波浪一般起伏著蕩蕩前行。
一條黑色的田壟不由自主地迎麵飛來。第一連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呼叫聲,呼叫聲也傳染給後麵的一眾將士,他們聽見了夾雜著的還離得很遠的劈劈啪啪的腳步聲。
靳國看著人數遠遠壓軋而來的敵軍侵襲,不由得退了一步,他們前進一步,他們又退了一步,最後直接臨陣逃跑,棄械朝著惡魔城跑去。
“嗷嗷……靳軍落荒而逃,咱們追!”
“哈哈哈,衝啊,膽小的靳軍,竟被我等嚇得屁股尿流地跑了,倒是有其主必有其民啊,哈哈哈……”
那廂叫囂誇張的嘲笑聲不間斷地傳來,高處,惡魔城石壁的嶙峋錯落有致的城樓之上,一行人遙遙佇立著,觀看著下方的局勢。
“陛下,好一招引君入甕的局,一鬆一緊,再一鬆,令他們對您要做的事情沒有明確的定準,再故意用言語刺激,引得蒼帝與十一國君分化成兩派,想必您接下來的目的,絕對非我等能夠完全猜透的。”智者以非凡的智謀盛享半生,卻第一次如此欽佩一人,那便是靳長恭。
“智者,你隻需要一眼不眨地看著,便能知道寡人想要做什麼了。”靳長恭一頭墨發隨意的披散著,肆意張揚地風舞著,海風拂麵,令人看不清她臉上蘊含著何種情緒。
華韶看著下方那寬敞的平台,微微斂目,兀自沉吟半響。
這一場戰役是屬於靳長恭的,夏合歡、暗帝與公冶,甚至是華韶都無法插手,他們僅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看著她,相信著她。
長刀高舉,旌旗和喇叭聲迎風飄蕩,每個連成一縱隊,行動一致,有如一人,準確得象那種無堅不摧的銅羊頭,從平台中直衝下去,深入屍骸枕藉的險地……
而靳軍在丟掉器械逃路時,速度異常迅速猛,他們一路追擊,卻吃驚地看著他們竟消失在一團煙霧中。
“怎麼回事?”
“將軍,怎麼辦,我們還要衝上去嗎?”
“我瞧著有點古怪,不過看靳軍那慫樣,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兒,我們繼續追!”
他們繼續朝前走,卻感覺四周突然彌漫起霧障,方才還青光白日,卻漸漸陰霾起來了,他們猶豫著越過迷霧,卻見前方始終密集,於是他們便相互靠攏,前後緊接,小心翼翼地朝著。
“秦帝,你看!”
從蒼帝他們那方朝平台看去,隻覺憑空出現一個間隔,然後他們那些隊伍就消失在裏麵。
“準備”一聲清亮似亮翅的巨贏便唕聲響徹蒼穹,十一帝君詫異地看向一個高處,隱隱約約間,他們看到一個峭壁城牆的月台上,靳長恭舉著一隻旗幟揮臂一下。
“進攻!”
一聲令下,原來那平靜詭異的氛圍便徹底被顛覆,他們看到原來那逃匿的靳軍,竟返而複歸,他們此刻儼然煥然一新,他們飛奔疾速,隊伍嚴整,勇猛,沉著,在奔馳間從肩,肘,膝,各關曲間劃拉出薄刃,在陽光下閃耀著令人毛寒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