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白的衣袍,眉目如詩如畫,麵容絕色冷豔,氣質淡泊清洌,幹淨得不染纖塵。
“既然你能從別國擄來一個聞人長空,為何不能再冒出一個聞人微遙呢?陛下,你難道忘了他嗎?”
靳長恭瞳仁微怔,沉默不語。
靳微遙深吸一口氣,再道:“即使陛下忘了也無妨,但想必那些朝官並無忘記,若陛下不願意出麵,那我也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她指點節奏分明地轉敲桌麵,垂眸問道:“為什麼想要當太傅?”
靳長恭不想跟他討論過去的事情,無論是聞人長空與他,都不是屬於她靳長恭的情債、孽債,就算他想將這個屎盆子往她頭上扣,那得看她樂不樂意。
靳微遙抿唇,一股藐視,似鴻鵠鳥瞰浩瀚天地,自傲,萬物俯身於他腳上的壓迫氣勢。
“我隻想離你更近,更有資格的地方,我的自尊可以捏碎了為你,於你當臣當卒,但我卻不容許別人輕視於我,亦不允許自己卑賤如泥。”
他聲音若重冰砸下,有著掩飾不住的諷刺自嘲,卻令靳長恭心似被那重冰的寒意侵襲了一下,微微有些不舒服。
靳長恭懂了,他想留在她的身邊,是以一種保駕護航,是與天下人所仰望的昂貴資態,他有他的強勢與自尊,而不是暗中默默相許。
眼前這個男人的強勢她也並不是是第一次領教,但是卻第一次令她有了想法。
“好,寡人會擬份詔書公布朝廷的,你且退下吧。”
靳長恭起身,負手立於窗邊,明顯不願與他再多談。
“長恭,你可以漠視我做的一切,也可以忽略我的感受,甚至你也可以踐踏我付出的感情,但你至少該用眼睛好好地正視著我。”
看到她冷漠的背景,這個背景深深地刺傷了靳微遙的眼睛,他攥緊拳頭,眸似炎星撞裂了雪峰頂,冰與火兩重迸射出一種折磨,那就叫悔不當初!
靳長恭背脊一僵,然後驀地轉頭,眯睫似陰冷不耐:“誰踐踏你的感情了?靳微遙,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你該明白寡人留你在身邊是為何!別奢望你那些被人親手毀了的東西了,現在你,出去!”
她冷冷拂袖,再次轉過頭去,明顯不願與他多談。
她的話就像一頭涼水澆得他的憤怒與受傷全部凝結,靳微遙想踏前一步,看卻看到那透著疏離、拒絕的背影,他那一步便沉重地抬不起來。
“那你要與八歧塢聯姻可是真的?”
此話一出,靳長恭總算明白他為何一進宮便陰陽怪氣,沉不住氣聲聲質問找茬的語氣從哪裏來的了,敢情又是八歧塢與靳國這一樁婚事給鬧的。
不過,其它人鬧她,她也就當愧疚地承著,可是他靳微遙沒有那個資格。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她嗤笑一聲。
明知道她此時對他反感而排斥,但靳微遙發現他仍舊無法適應她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沒有如何。我隻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一句,別太相信公冶夙,他雖是一介商人,但八歧塢的複雜程度遠比你想象中還要難測。”靳微遙也不再跟她針鋒相對了,因為此刻無論他們是何種戰局,受刺激的仍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