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狄已經維持不住那高山之嶺般高風亮節的冷靜了,當他知道自己被一環一環地再三被算計之後,連最後的退路計劃被她率先搶走了,任誰都再也笑不出來。
今日殺了這麼多魔窟的高層,若沒有一個替罪羔羊,的確如她所說,在魔窟他們毒宗再也翻不了身了。
“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厲害,厲害得令我都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夠全身而退。但是,你不要以為一個人練就最強的武功,就能夠橫行於世!”赫連狄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鐵牌像那種酸噬的銅器的青綠色。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魔軍的!”赫連姬驚詫地盯著靳長恭。
魔軍屬於魔窟這個秘密,別說魔窟內部,即使是三界之主十二街坊主都不知道其實魔窟始祖培育的這支魔軍,但她卻好像篤定一定他們是魔軍!
難道她的目的就是魔軍?否則為什麼她要等到魔軍出現那一刻,才會出手製止師兄?
“無論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都無妨了。”赫連狄將鐵牌高高舉起,冷聲道:“因為,今日你們全部都要為這個秘密而陪葬!”
靳長恭聞言冷哼一聲,長臂一揮,一道凜冽鋒利的氣勢橫掃整個大殿,不屑而逐點逐句地,清晰而玩味道:“赫連狄,你以為隻有你有軍隊顯擺嗎?”
赫連狄聞言,手指緊緊地攥著鐵牌,臉上慌亂一閃而過,但很快想通什麼又鎮靜下來,就算她有軍隊又怎麼樣,現在這種亂世世道,某些財主或貴族都會在家中攢養一些私兵,護衛。這種程度的軍隊怎麼敢跟他這支魔軍相比?
“是嗎?”他輕笑一聲,言語中的輕視顯然易見。
“好大的口氣,咱家陛下亦是爾等下賤卑微之人敢嘲笑的?”
一聲清冽的暴喝伴隨著一道妖嬈落紅的身影淩空踏風而來,似火紅煙霞輕籠,那張揚的顏色纏繞至他身上,纖風投影落無塵。
他半張臉覆紅紗,腰間無其它贅物,唯有一個靡緋暗紅繡著曼珠沙華的荷包,他以守護者的姿態落於那個少年身前,半斂著的鳳目掩不住深邃黑亮的瞳,眼波流轉間奪人呼吸,但那冽厲的森冷卻無人敢與之對視一秒。
靳長恭在看到來人那一刻,瞳仁一縮:他、他、他、怎麼來了?
赫連狄驚警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本直覺他感覺又是一個難纏之人出現了。
而“咱家”“陛下。”兩字卻因為他強勢橫空出世而被人忽略了。
“敢欺負恭的人,我會讓他後悔活在這世上。”
這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卻又聽到一聲清弦般清澈空靈的聲音從門邊響起,眾人一回頭,又看到一名披著質厚黑袍,露出一張風華絕代麵容的男子。
咦……玥玠怎麼也跑出來了,不是讓他乖乖地留守嗎?還有這一句典型反派台詞,你確定你不是從什麼奇怪地人嘴裏撿回來現學現賣的?靳長恭眼角一抽。
他就那般美好地站在門邊,周身因為逆光而渡上一層朦朧的陽光,那一刻他如瓊枝一樹,亦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斂盡天地之精華;又似昆侖美玉,散發著淡淡華彩,神聖得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