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風裴炅下意識問道。
“我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長途奔波,四殿下你且先回去。”鳳棲鸞撇開眼。
不等風裴炅一臉著急地再想勸時,靳長恭插了一句:“四殿下,若你信得過寡人,便將鳳國國師暫且交給我,等他傷勢確認無礙後,寡人自當親自將人歸還於鳳國。”
風裴炅聞言,剛才一臉的憂色瞬間便消逝,她眉開眼笑道:“那,那就多謝靳帝陛下了。”
要說自從靳長恭從魔窟中救了風裴炅之後,她對靳長恭基本上產生了一種古怪沒有依據的信賴,無論靳長恭說什麼,她基本上都不會產生懷疑。
而棲鸞也很驚訝,這四殿下竟會對這位她曾經暗地裏滿嘴唾棄的永樂帝如此信任?
想當初他得知她的身份時,震驚別扭了許久,都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看四殿下那滿目仰慕看著永樂帝的模樣,嘴角一抽,看不出她倒是接受得比他還快。
看得出來他們還有很多話要說,靳長恭便體貼地騰出空間,讓他們私下敘舊,她則想一個人出去逛逛,而雲莫深與震南震北則暫時留在莊園內守著。
一踏出大門,沿著圍牆越枝而過的花樹,彎過一條清幽的小巷道,她便聽到一陣清脆孩子笑鬧的叫罵聲。
“哈哈哈,果然是一個傻子,哈哈,打死這個傻子!”
“好笨啊,竟然還不會還手,隻懂得哭,我娘說隻有女孩子才會哭,這麼大一個人還哭,真是羞羞臉!”
“哼,快,扔他,看他還敢不敢霸占我們的地盤!”
靳長恭挑眉好奇地移步走過去,便看到牆角有三四個穿著布衣的小男孩,從地上接連撿著石子,跳起腳使勁嬉鬧著,扔向一個蜷縮成一圈子的一個男子?
不會吧?看身型至少亦算一個少年吧,竟還被三四個才五六歲的孩子追著打?會不會太懦弱啊?
“嗚嗚”他抱著腦袋,整個人縮成一團像受驚的兔子害怕地抖著。
靳長恭看到他抱頭的手臂被打紫劃出血痕,喉中發著嗚咽害怕求饒的聲音,不敢反抗,也沒有求救。再聯想起剛才這群小孩子們起哄時喊他傻子,神色一動,沉聲道:“住手!”
那幾個野猴子似的孩子一看到有大人來了,啊地受驚叫一聲,便趕緊丟下手中石頭一溜煙地跑了。
而那個抱著頭的傻子,感覺身上沒有被擲扔的痛楚,才怯怯地抬起臉,那一雙如稚子般幹淨純淨的黑眸抬起,那張白玉般小巧呈心型的,表情那般柔軟而可憐,看模樣亦不過十四、五歲模樣。
他那委屈泫然欲泣,咬著粉嫩的下唇,無辜純美的淚珠顆顆如珍珠般順著那張白潔臉頰滑下,足以激起任何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靳長恭一怔,走前前不由自主地伸出微涼的手指,輕輕揩過他眼角滴落的眼淚,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柔聲問道:“痛嗎?”
少年黑色的發滲透細汗濕漉漉地黏在雪白的頰邊,一雙明眸淚光閃閃怔愣地盯著她,柔軟的元寶嘴也委屈地癟著,鼻子紅通通,一泣一哽地抽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