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苦笑道:“他何時關心過我的安憂,送我進宮不過是他的政務需要罷了。”我的嘴角勾起一未嘲諷的笑意,似是綻不開的苦蓮花。靜嫻一時搪塞,竟不知如何開口。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去罷,別誤了時辰。”
她抿唇不語,後點點頭道:“那殿選結束後我就找太醫來看你。”我朝她寬慰的點點頭,她方才轉身離去。
她走後,我就怔怔看著窗外。有絲絲涼風吹進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音滴滴嗒嗒的,打在窗外翠竹上,一骨碌的又掉落在泥土中,直到與雨水融為一體。窗戶是什麼時候打開的呢,我昨晚外出時分明是關上了的。許是昨晚外出時忘記關窗戶了,幸而靜嫻無事。這涼風吹進來,略發顯得有些冷了,頭又生疼得厲害,我不禁緊緊的抓著錦被,頭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隻在朦朧中看到是寶禪。頭很痛很痛,痛得我狠狠的咬住下唇。朦朧中又憶起了母親,她如花般的笑靨,那般美好。頭沉沉的,隻覺有很苦藥汁一點一點的被喂進我的口中。
待我再度睜開眼睛時,已近黃昏時分。
房間裏麵靜靜的,窗外有清新的空氣在房間飄浮,帶著泥土的清香,刹是好聞。頭也不似剛才那般疼痛,朝房間四目看去,隻見空無一人。
伸手摸了下額頭,隻覺發髻兩邊已是濕的,許是剛剛發熱出汗所致。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寶禪推門而入,她手上拿著幹淨的錦絲襦裙。看到我睜開眼看向她,她長舒一口氣,“妹妹可是醒了。”說著笑盈盈的走到我榻邊坐下,又伸手探了探我額頭。我對她道:“方才是姐姐一直在照顧我?”
她點頭笑笑,“妹妹剛才熱得很,現在這熱可算是退了。”她的笑容看上去,讓人感覺很是溫暖,如讓人沐著春風般,心懷蕩漾。
“勞煩姐姐掛心了。”我握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我身前的錦被上,心裏暖暖的。她方拍拍我的手背,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說道:“妹妹這次可算是因禍得福。”
我不解的看向她:“姐姐何出此言?”
“今日殿選之上,除了皇上和皇後以外,太後娘娘也在。皇後娘娘便對太後說了那日淑妃娘娘的請求。太後娘娘當時便麵露不悅之色,說淑妃娘娘恃寵而驕,而且還斥責了皇上幾句呢。”說到此處她臉頰泛紅,她偷偷的看了我一眼,低首道:“妹妹有所不知,當今皇上一表人才呢…”
我心下了然,不由的勾起了唇角。她嬌紅著雙頰的樣子甚是可愛。“妹妹可是在取笑我?”她害羞的低著頭,嬌嗔道。
我用帕子掩了掩唇角,對她正色道:“妹妹哪敢啊,隻是姐姐的心思現下妹妹可是全明白了。”聽我講完,她佯裝生氣道:“好啊你秦瑾榆,枉費我照顧你這麼長的時間!”我隻是捂著帕子一個勁的笑著。
她忽的又正色道:“你可還聽不聽?…”我好笑的一個勁的點著頭,她輕輕的裝作生氣的打了下我的手,方才又道:“太後娘娘當著咱們所有秀女的麵,問皇上封了妹妹為正五品的才人呢!”
聽她講完,我怔在當場,我從未想過又會生出這樣變故來。原本以為,今日之後便可出宮,與南煙一起回太原,心裏不禁暗自歡喜。皇後,今日當著大殿上所有秀女的麵,向太後說出初選那日之事,她不像是那般沒有分寸的,她現下又是何意呢。忽而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盤算在手中的棋中,不由心中升起忐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