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碩和宋典、高望二人談論了足足兩個時辰。等回到昭儀殿,已經臨近子時。除了當空的月牙還散發著微微的亮光,整個昭儀殿都已沉睡了過去。
蹇碩剛想著敲門,昭儀殿的大門便打開了,卻是一直等候在門內的秋娥聽見了外麵的腳步聲。
“這麼晚,還沒歇下?”蹇碩借著月光認出了秋娥,心中集聚的感動不由得又濃了一分。
“王美人才剛睡下,我怕你回來的時候動靜大了吵醒她,才在這裏等候的。”秋娥微微一笑。“快進來吧,我給你備好了熱水,洗個澡早點休息!”秋娥一副迎接相公歸來的嬌妻模樣。
蹇碩隻覺得心中一暖,連紛亂的思緒都仿似理順了一些。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在秋娥的伺候下,蹇碩美美的一覺睡到天亮。
一夜無事,第二天,蹇碩才剛梳洗了一番,劉宏的任命便下達了。
蹇碩加領北軍中侯……
北軍中侯其實也算的不得真正的軍職,倒是和後世的監軍差不多,督查北軍五校尉部,蹇碩倒也不必每日前往軍營,隻需勤去轉轉,做好皇帝的眼線就算合格。
上任第一天,蹇碩若是不去北軍之中轉上一圈,怎麼著也說不過去。可昨日,他才得到張讓等人想借北軍中的世家子對付自己,這直愣愣的奔上門去,豈不是明擺著送死去麼?
北軍在先朝孝武皇帝之時分為八部,中壘、屯騎、步兵、越騎、長水、胡騎、射聲、虎賁,每部設校尉一人,司馬一人。中壘校尉則在諸校尉之上,負責統領各部。
而東漢時棄中壘部,僅保留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部,各部校尉官位相等,互不統屬,加設一北軍中侯,職位在校尉之下,卻有監察五部的職權。雖說蹇碩有監督權,可實際上卻沒有多大作用,麵對那五營精銳,北軍中侯的威懾力有限的很,蹇碩幾乎可以預想到自己進入軍營後的淒慘模樣。雖不至於有人某害他性命,可是張讓等勾結的人難免會給他一點下馬威。
蹇碩為了防範於未然,先是通過劉宏請來了升任羽林中郎將的劉許,有劉許這位皇室宗親兼原越騎校尉帶領,蹇碩才有勇氣往北軍軍營走上一遭。
至於離開之後這昭儀殿內眾人的安危問題,自然有剛結成同盟的宋典和高望照顧著。
皇後一方雖然權勢滔天,可為了避免懲罰,也不敢鬧得太大,有宋典和高望二人在,蹇碩完全可以放心的前去任職。
北軍雖然大半時間都在拱衛宮門,可實際上的訓練軍營卻是在北宮東北武庫一帶,兩個黃門冗從、兩個傳旨宦官,再加上一個劉許,蹇碩一行六人,出玄武門,就朝北軍軍營趕去。
坐在馬車上,蹇碩平靜的聽著劉許的建言。
按劉許的意思,北軍五校真是魚龍混雜,雖然士卒都是精銳,可將領多半都是來鍍金的世家小子,其中各方利益盤根錯節,很難理得清楚。劉許甚至讓蹇碩低頭行事,生怕惹到什麼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