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3)

她這一口咬得用心, 雖沒有破皮, 也讓他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他皺著眉看她, 她亮出了白晃晃的牙向他示威, 凶狠無比的樣子。他揉了揉被她咬過的地方, “你是屬狗的嗎?”

她哼了聲, “我是屬兔子的,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你們在春生葉摟摟抱抱我全看見了,你心裏可還有我?我在宮裏被太傅指責與你有染,你倒好, 跑到外麵尋花問柳去了。”

他覺得好笑,“與我有染?看來這些臣工是太閑了,才有空嚼舌根。不過話又說回來, 陛下確實與我有染, 他們說得沒錯。”

她白了他一眼,“這種事做得說不得, 會叫我臉上無光的。”她又比劃了下, “要不是齋戒開不得葷, 我今日就吃了你。”

後日就要祭天了, 不管平時多荒唐, 對待天地是必須虔誠的。這兩天她得住在承天殿, 靜下心來焚香念經。要戒葷腥,斷淫/欲,所以即便打算霸王硬上弓, 畏天道, 也不敢亂來一氣。

丞相的回答很放浪,他說:“臣亦正有此意。”

扶微知道,自上次溫室裏一通糾纏後,他就已經春心蕩漾了。二十多年沒碰過女人,丞相其實很可憐。她總吵著鬧著要生皇嗣,因為現在處於權力轉換的當口不能懷,但是事後想一想,不生孩子不代表不能同房。世上有種藥叫避子湯,偶爾喝上一劑,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做皇帝的人,不興這麼忸忸怩怩上不得台麵,她插腰道:“三日之後,溫德殿深處,丞相可願迎戰?”

他笑吟吟,拱起了那雙玉雕似的手,“臣願往,隻盼陛下不要臨陣脫逃,叫臣空歡喜一場。”

扶微臉上紅起來,做這種事還要約法三章,果真君臣不走尋常路。可是她又擔心,那個活過來的源娢是個巨大的威脅。因為她此來蹊蹺,丞相大權獨攬的時候為什麼她不現身,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我有句話要提醒你。”她指指矮榻請他坐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柴桑翁主是長沙王的女兒,長沙王一族滅在你手中,如果這個源娢不是人假冒的,你可要當心些了,說不準人家是來要你命的。”

他捧著茶盞,杯口嫋嫋的輕煙升起來,他的眉目清醒而冷冽。

“我自然記得,但這兩日觀察下來,又看不出什麼錯漏。”

“看不出?”她火冒三丈,“相父在與我說笑嗎?長沙國滅,封邑奴隸早就撤了,她能好好活到今日,是誰在供養她?最可恨的是她竟敢用翁主的排場,罪臣之後,憑什麼?”

丞相看著她四外冒酸氣的模樣,不得不告訴她,“因為長沙王太後是文帝養母,文帝感念養育之恩,曾經特封翁主,賜封邑柴桑。因此就算長沙王滅門,翁主也不過是受些牽連,沒有奪封號,下了兩天獄便放出來了。不過她的死訊傳進朝廷後,封邑確實是收回了,我曾問她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她說有阿翁故友救濟,日子並不艱難。”

“這個舊友是誰?”她眼睛雪亮,“故人、舊友,這種托辭快被用爛了。我就不信,世上會有那麼多的雪中送炭。”

“她不肯說,我也不好強逼。”

“不肯說?那就把人交給我,我有辦法讓她開口。”可能是她太過凶相畢露了,招他側目,她不得已收斂了些,問,“她此來是什麼目的?要你兌現承諾嗎?”

他立刻變得有些難堪,誰讓那時候輕狂,隨意答應了人家。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還真是不大好推脫。

扶微見狀,兩手探過來緊緊扣住他,“不行,你是我的,她敢搶,我就讓她再死一次。”

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人,吃起醋來也霸氣十足。丞相忙不迭應她,“好好好,是你的,你暫且不要動她,容臣往下挖一挖……”

她啊了聲,“你這話說得引人遐思,還要挖一挖,挖什麼?”

她的奇思妙想他是領教過的,實戰經驗幾乎沒有,紙上談兵卻可以率領千軍萬馬。他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挖她幕後的人啊,上以為什麼?”

“倘或沒有呢?”她泫然欲泣,“沒有你就娶她?”

丞相扶額,“臣不敢娶別人,將來一個下蠶室,一個下暴室,哪裏來那麼大無畏的愛做支撐?臣還是很惜命的。”

惜命就好,總算仗著皇帝的身份找到了一點快慰。她和他隔著一張食案對坐著,兩手捧臉長籲短歎,“我不喜歡你身邊有別的女人。”

丞相垂眼抿了口茶,“可是陛下身邊有很多男人,青梅竹馬的侍中,還有明媒正娶的皇後。”

他的語氣淡然,但扶微從中發現了一點隱約的失落。相比較而言,他好像確實是很吃虧的,好不容易來了個魏女,因為她的妒意泛濫,最後不得不送人了。如今又來一位翁主,多少可以體現一點他作為男人的價值了,然而她不許,他敢動歪腦筋,她就要殺人。

和皇帝相愛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一入此門,終身都別想自由。他早就做好準備了,可惜她還不自知,隻管大口吃醋,毫不含糊。

“靈均是你配給我的,這事怪不上我。阿照是我好友,你有連崢我有阿照,很公平。”她極力為自己開脫,希望他不要想太多,她對感情還是十分堅貞的。

他慢慢點頭,略頓了會兒道:“朝中近來確實有一些關於你我的傳聞,往後還需多留意。我著人查了,紛紛擾擾,找不到源頭。如今朝野不太平,恐怕不乏推波助瀾之人,我在想,源娢的出現未必是壞事,至少能夠為陛下抵擋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