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3)

她輕輕噯了一聲, “你幹什麼?”語氣略帶責備, 可是心裏已經悄悄開出了花。

丞相還是氣呼呼的, “臣要為自己正名。臣呼風喚雨一世, 不能在這種事上栽跟鬥。”他兩手壓住她的肩, 用力地晃動一下, 鎮紙隔著縉帛, 依舊能見其形,“上看見了嗎?觀之如何?”

當然很好,從自身條件上來說, 丞相足可傲視群雄。身量高,處處皆受益,就像大人不會長出一雙小孩的手, 丞相的伏虎鎮紙絕對和身高匹配。沒有潛力能夠挖掘最是可悲, 現在周轉資金已經準備充足,那麼生意能不能經營好, 就看個人的能力了。

扶微用力掙紮了兩下, “相父可是瘋了?隔壁全是蘭台屬官, 你敢對朕大不敬?”

他咬著牙, 沉默不語, 行動並未減弱半分。扶微開始質疑褲腰設計的合理性, 用一根褲帶係著,隻要抽開那個結,一切就全完了。

她真的有點驚恐, 心跳隆隆裏聽得見隔壁典籍運來送往, 嗇夫負重發出的沉悶的跺地聲。她壓著嗓子提點他,“是誰要同我拌嘴的?如今吵不過,就動手嗎?叫人發現了怎麼辦?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她唇上,“名聲是個什麼?值一百金嗎?目下對臣來說,最大的事莫過於陛下有孕。其他的兵來將擋,臣有的是辦法應付。”

扶微很慌張,抖出了兩腿的雞皮疙瘩。要論力氣,她不是他的對手,他把她這樣那樣一頓盤弄,在她暈頭轉向之際,力壓千鈞的鎮紙已經靠過來了。

她推了他兩下,“不要開玩笑,我站不住……”

他虎著臉不說話,抬起她的兩臂引她摟住他的脖子,吸取前兩次失敗的教訓,特意囑咐了她一聲,“不許數數。”

不許數數,可真是太不要臉了。不過倒是可以理解,就像傷口不能觸碰,碰了就鑽心似的,丞相的那點自尊心掛靠在色厲內荏上,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了。幾日不見,大概勤加練習過,丞相的技巧倒是很純熟。扶微起先還不大情願,可也沒消多久,他輕叩門扉,她扭捏了下,還是把他迎了進來,

比起前兩次,這次已經好多了,略有不適總難免,她晃了晃腦袋,他在甬路上停頓,“疼麼?”

她續了口氣,“何必多此一問,能忍。”

他哼笑了一聲,從甬路移到了月台上,“這樣呢?”

她不說話了,發出綿長的一聲鼻音,他看得出她不排斥,遂撩起袍裾邁過門檻,耀武揚威猖狂入室了。

不知今夕何夕,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基本上用不著走腦子,走心就可以了。他說,“不舒服就告訴我。”

這種事,好像沒有什麼舒不舒服的。扶微覺得自己是在舍命陪君子,既然他很喜歡,自己就算豁出去,也應該讓他滿意。可是腿顫身搖架不住身子,又不好意思把全部的分量擱在他身上,逼著自己保持平衡,那拱肩縮腰的樣子,十分的不雅觀。

為臣者,察言觀色是一項技能,丞相生性敏銳,不需她開口,輕輕將她向上一托,書格邊緣凸起的一道棱,正好可以供她棲身。

他盡心盡力,扶微親了他一下。忽然想起上次回宮後做的功課,據說男人初露鋒芒,因為太過專注,也會加大失敗的可能。六和十四,委實太寒磣了,天子縱觀大局,決定幫他一把。

“你不要想太多。”她半闔著眼的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好麼?從前有一戶人……家……”他顯然根本不想聽她講故事,疾風驟雨一輪奇襲,成功把她的話打斷了。

帝王燕居時的衣裳照樣很講究,她腰上掛著組佩和七事,先前沒有摘下來,所以撞擊著書架,哢哢作響。她伸手去撈,撈了幾下也沒成功,漸漸覺得自己動彈不了了,便任由那玉璜和衝牙相擊,料想今日有一生死大劫。

丞相的長進真不小,親手為她製造了一團亂麻,她掙脫不開,他就高興了,忙裏偷閑問她:“這下臣再不是六郎了吧?”

扶微連話都說不出來,重錘相擊,直叩心門。好多奇怪的感覺無法描述,畢竟隔牆有耳。她隻好狠狠咬住他胸前的衣裳,把嗚咽都傳進他心裏去。

興之所至就不管不顧了,其實地方不對,這裏是用作編修典籍的,人員龐雜。因為知道少帝與丞相在此議政,誰也不敢大剌剌衝進來,但隔門通傳不可避免。於是激戰正酣的時候聽見黃門回稟,說丞相屬官東曹掾從朔方回京了,來向陛下與丞相複命。

丞相是個很神奇的人,明明連氣都喘不上來,卻可以口齒清晰地回應晤對:“孤這裏正忙,請東曹掾先回官署等候。”

黃門諾了一聲,領命去了。腳步聲漸漸走遠,他才鬆了口氣,“沒驚著吧?”

她抵在他胸前,終於發現了比稅收翻番還要叫人暢快的事,於是帶著哭腔說:“相父,朕好像快要體力不支了。”

討饒也沒有用,誰讓她之前嘲笑他的!

丞相的工作能力向來極強,做一行精一行是他立世的根本。如果前兩次因衝動和生疏令她失望,那麼其後孜孜不倦的耕耘,就是他對她最好的彌補。

她柔情似水,輕輕喚著“如淳”。他閉上眼睛,她軟糯的嗓音,成了他長久以來一再忍讓的告慰。她不知道他多愛她,假如之前隻是靈魂上的契合,到今天才是全麵的,不分你我,今後互為一體。他的觀念很老舊,擇一人終老,不敢想象那些三妻四妾的人是怎麼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