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薛老太醫讓閑雜人等都退了出去, 王慧雲慌慌忙忙去帶善姐兒過來。
顏玉心裏正琢磨著等會兒該怎麼死纏爛打讓老太醫給江秉臣瞧病, 就瞄到光幕的彈幕裏有一條彈幕——
大玉兒:主播看我看我!你昨晚被江大傻子占便宜了!
江迷妹:刷上去刷上去!我愛江大人!
霸道總裁:不要揭穿, 不然主播會家暴江大人→_→
隻是驚鴻一瞥那彈幕就被眾多彈幕刷了上去, 她有點發愣, 今日觀眾人數格外的多, 已經十五萬了……怎麼來了這麼多觀眾?
她也不能出聲問, 這邊善姐兒已經被帶了過來,她抬頭就瞧見陪善姐兒一塊來的居然還有顏秀煙。
她扶著善姐兒的手進了門來,善姐兒臉上蒙著白紗, 埋著頭眼睛幾乎要低到地上,生怕別人瞧見她的臉。
顏玉注意到她緊緊抓著顏秀煙的手,卻隻是任由王慧雲扶著, 她信任顏秀煙比信任王慧雲要多。
這讓顏玉微微蹙了眉, 她並非什麼刻板在意嫡庶之人,但是這個顏秀煙上一世是搶了善姐兒親事之人, 她總覺得顏秀煙不簡單。
善姐兒抓著顏秀煙的手怯生生的走過來, 她高了許多, 是比顏秀煙還要高一些, 隻是身姿太過清瘦怯懦, 畏畏縮縮的站在顏秀煙身邊反倒是她更像是上不了台麵的庶出。
她見過老太爺和薛老太醫, 怯懦的聲音如蚊子哼哼。
顏老太爺皺著眉歎了口氣,小時候他十分喜愛這個孫女,覺得她難得的伶俐大方, 隻是這一病越來越怯懦, 生病可醫治,但這般作態實在難改。
顏秀煙在一旁盈盈行了禮道:“秀煙聽說薛老太醫來為善姐姐瞧病,怕善姐姐緊張便過來陪著她。母親本也要來拜見薛老太醫,陪善姐姐的,隻是……昨夜母親哭了一夜,今早身子便多有不適,讓我來向祖父和叔父告罪。”她垂著眼黯然神傷。
顏老太爺自是不會怪罪,說讓她好生休息,不必過來了。
薛老太醫看著顏秀煙誇了她兩句,說顏老有福氣,孫女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再過些日子怕是求親之人要將顏家門檻踢破了。
善姐兒站在她身側將頭低的恨不能即刻消失,顏秀煙襯得她自慚形穢。
彈幕裏也和顏玉同一個感覺——
宅鬥爽:這個庶女好心機表啊,這個時候還來找什麼存在感啊,就是故意刺激善姐兒的吧?善姐兒也是……居然跟庶女這麼好,自丟身價。
咖啡加奶不加糖:可以理解吧,這家裏就兩個小姑娘,打小一塊玩起來的,顏秀煙又這麼會做人,說不定善姐兒生病之後她是唯一的朋友呢。
霸道總裁:說不定的感覺,總覺得顏秀煙太找存在感了,讓人有點不舒服,但又不能說什麼。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善姐兒被扶著坐在薛老太醫對麵,薛老太醫對她道:“小姑娘別緊張,把麵紗摘了,老夫看看你的狀況。”
善姐兒緊張的握了握顏秀煙的手指。
顏秀煙便扶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她,“善姐姐別緊張,來,我替你摘掉。”她輕輕柔柔的替善姐兒將麵紗摘掉。
顏玉看過去,隻見她的臉上紅疹密布,有些都發白化膿了,有些脫了皮,確實……很嚴重,一張臉全被毀了。
善姐兒眼睛裏滿是不安,這些年她怕極了見人,自己看自己的臉都覺得惡心。
薛老太醫卻像是見慣了一般,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又替她診了診脈,不多會兒的時間便收回手道:“我還以為什麼疑難雜症需要老夫來一趟,不過是麵癬而已,隻不過她的比較嚴重。”
善姐兒忙將麵紗又帶了上。
王慧雲急道:“之前的幾個大夫也說的麵癬,春癬,照著這些開了藥,外敷內用都試了,可總不見好,或是好一些又立刻複發的更嚴重了。薛老太醫您再瞧瞧?”
薛老太醫已擦了手道:“你若是不信老夫可以讓聖上再另請名醫來,老夫行醫半生若是連個小小麵癬都能看錯那簡直是玩笑。”
王慧雲麵色尷尬的閉了嘴。
顏鶴年忙為她辯解,她隻是愛女心切。
顏玉在她身側扶了扶她的肩膀低聲道:“母親放心吧,薛老太醫連瑾哥兒的天花都治得好,是不會看錯的。”
顏老太爺也道:“我這孫女當真隻是麵癬?那為何總不見好?這都已經兩年之久了。”
薛老太醫便又問了幾句,她日常的飲食起居,之前的藥方和藥膏讓她拿了來,一一看過道:“這些藥和藥膏確實是醫治麵癬的,沒什麼問題。”
“那為何……總不見好?”王慧雲也不敢多問。
顏玉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心酸,明明是顏鶴年的發妻,在顏家卻不敢伸不敢展,也是她這個父親無能,沒有給她更好的依靠。
她立在了王慧雲的身側,低聲道:“母親可以與老太醫說說善姐兒平時都吃些什麼?可是飲食上不妥?”
薛老太醫點頭道:“總不見好和複發,可能是她日常接觸的某樣東西便是她的病根,你們沒發現所以沒注意。”
彈幕裏有人聽不懂,便有人解釋——
科普小能手:這就是過敏嘛,花粉過敏之類的,老太醫說的就是她的過敏源沒找到,平時一直接觸就一直複發,很好理解啊你們這些小智障。
宅鬥爽:科普咋還罵人呢?
科普小能手:是寵溺哦。
王慧雲像是有了支持者一般,將善姐兒平時的飲食說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薛老太醫聽了一遍,又為善姐兒把了把脈道:“即日起把她用的被褥枕頭,衣服手帕,貼身接觸的一應物件都換上新的,我開些藥草在她屋子裏點燃去去黴濕之氣,讓她之後用清水洗臉,接觸到臉的要每日用那草藥熬水煮一次,飲食上忌辛辣和食醋,腥肉之類的發物也不可再吃。”他讓藥童那紙筆來,寫了一個藥方,“我開一劑藥,再為她挑一些外敷的膏藥,早晚兩次塗抹便可,不出半個月紅疹即可消退。”
王慧雲一喜,連善姐兒也眼睛一亮,卻又是不敢相信,這些年她吃過的藥看過的大夫那麼多,卻次次失望。
薛老太傅寫好藥方,又囑咐了兩句,便急著回去給她調配膏藥了。
顏老太爺再三謝過他,顏鶴年也連連拜謝。
他名藥童收了藥箱看顏玉道:“不必謝老夫,謝你們顏家出了這麼個小子吧,也不知道他哪裏修來的運氣,將太上皇哄的高高興興的。”
顏玉也拜謝道:“該謝祖父,若非祖父送我去山中,我也不會有此機緣。”他自告奮勇的道:“晚輩來送薛老太醫吧,父親快去處理善姐兒的事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