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張開雙手死死的堵住大門:“你們這群流氓,三番五次打砸我的診所,今天我就算把這身老骨頭豁出去也決不能讓你們砸店!”
“滾開!”
紅發小夥一腳踹在王平的肚子上。
王平整個人都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慘叫,半晌都沒站起來。
“我們可是混黑社會的,砍過人的!死老頭子,就你這把戲,我見多了!”紅發小夥冷嘲一聲,然後帶頭衝進診所,揮舞著手上的鐵棍,四處打砸!
其餘人也魚貫而入,四處翻箱倒櫃,尋找一切值錢的東西。
“這裏有一個上了鎖的箱子!”紅發小夥眼疾手快,找到一個寶箱,送到張彪身邊:“彪哥,看著木箱子的材質應該是紅木,價格不菲,裏麵藏著的肯定是值錢的東西。”
張彪深以為然:“撬開!”
紅發小夥二話沒說,一鋼管砸在古老的鐵鎖上。
“哐啷!”
鐵鎖直接就開裂了。
紅發小夥本能的想要伸手揭開,但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嘿嘿笑道:“彪哥,這寶貝是彪哥的,應該彪哥來打開。”
張彪很滿意這個手下的表現,當下大搖大擺走上前,伸手打開箱子。
“一堆信件?”
張彪翻了幾下,全部是信件。
他直接把箱子倒過來,隻聽“嘩啦”幾聲。
倒出來的,全部是信件。
張彪拿起一封信想要拆開,但是想到自己不識字,當下咳嗽一聲,把信件交給紅發小夥:“你來讀一下,看看信件裏說的是不是和錢財有關。”
紅發小夥打開信封,揭開信紙,喃喃道:“梟兒,請你原諒父親犯下的錯誤,扔標槍挺好的其實……考不上大學又怎麼樣?隻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我就心滿意足了。都是我一時嘴賤……”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張彪喝止道:“換一封看看。”
紅發小夥換了一份信,念叨起來:“梟兒,你媽頭疾深入腦髓,已經危在旦夕,醫院說活不過兩天了……你要是聽得見,就回來看看你媽。哪怕你不原諒我,也一定要來看你媽最後一麵……”
“什麼狗屁!”張彪不爽的揮手:“這麼好的盒子裏居然裝這些神經病樣的東西,給我燒了!”
“是,彪哥!”紅發小夥用打火機點火,直接把信件付之一炬。
“不要!”王平撕心裂肺的慘叫,衝上前想要阻止,結果被紅發小夥狠狠的踹了一腳,伏在地上發抖。
“不要!那是我寫給梟兒的信……”王平情緒直接失控了:“那是我過去十年對梟兒所有的思念……不要燒了……不要燒了……”
待王平勉強起身上前,信件都燒光了,化成了灰燼!
王平就撲在地上,雙手一捧一捧的把灰燼抓進自己的口袋:“梟兒,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我知道你還沒死,你回來,要爸爸做什麼都可以……你回來……”
他每抓一把灰燼,就念叨一句,說到最後情緒都失控了。
就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快速的擠過人群,來到王平身前:“爸!”
王平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嗤笑,繼續瘋狂的抓著灰燼。
“爸!是我,王梟!”王梟一把跪在地上猛磕頭。
地麵都磕得“砰砰”響。
王平這才停下來,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
王梟也抬起頭,看著王平。
看著王平臉上多出來無數的皺紋,看著他兩鬢的白發,看著他老化萎縮的眼睛,枯槁的雙手……
王梟的身體都在顫抖,他緩緩伸出手,握住王平兩隻幹癟的幾乎沒有肉的雙掌,然後啞聲道:“爸,我回來了!”
王平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渾身都僵硬。
但是,王平的嘴癟了起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爸,您受苦了!”王梟跪著往前挪了兩步,把這個枯槁的老人狠狠的擁入自己的懷抱:“是我對不起您!”
這一瞬間,王梟的心都被揉碎了!
縱然父親往常有千般不是,但是歲月無情。他已經老去,變成了一個沒有社會地位和家庭話語權的風燭殘年的老人。
王梟發現自己內心和父親一切的心結都煙消雲散了。
隻剩下無盡的疼惜和自責,還有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