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鍾錦繡,呂韋的神色不由變得心向往之,素來透出野心勃勃的眼眸竟也有著微妙的神色。
“陛下,微臣在綠柳山莊足足呆了六年,方奪了榜首之位,這其中,讓微臣最難以忘懷的,便是這最後一年,那一年,書院的北院,來了位姑娘……”
狀元榜一出,天下接境,無人曾想到,這次的榜首竟會是名女子,而鍾錦繡這個名字,一天之內名動天下,所有人爭相打探她的消息。
可一月的時間過去了,除了鍾錦繡這個名字,其他消息一無所獲,無論出處和相貌皆是無人所知,好似這個人從未在人世間出現過一樣。
一個謎團,令無數人所追尋。
餘煙嫋嫋,一室藥香彌漫開來,令人通體舒暢,李悠然端坐於軟榻之上,一手放於軟枕之上,由白鈺把脈,另一手則拿著信件仔細閱讀。
信件上的內容,令李悠然露出嘲諷的笑意,隨手扔進旁邊的竹筐內,而竹筐內的信件大多是無用之物,要送到外麵焚燒毀之。
“為了一個小小的鍾錦繡,各國竟出動暗衛尋其蹤跡,可笑可笑。”
整理信件的紫煙,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莞爾一笑,“如此不是正中主子您的下懷嗎?”
“雖說如此,但如此輕易就追著一個素未謀麵的名字跑,我真替他們感到擔憂。”
一個名字,和天下與之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世人太過相信他人的能力,而忽視了自有的強大,未免有些可笑。
坐在那裏的李悠然,眼睜睜看著仆人將竹筐抬出去一焚俱之,抬頭望向掛在牆上的地圖。
沒用的東西不必留,留著,也隻是浪費空間而已。
把好了脈,白鈺寫下方子,遞給旁邊的紫煙,低頭收拾著藥箱,“三碗煎成一碗,去找紫竹取藥便是。”
李悠然兀自望著棋盤上的局勢,手指把玩著溫潤的黑子,唇畔的嘲諷並未消散,“一封狀元榜便引得天下皆動,他們當真不怕引狼入室。”
而她,就是那頭狼,蟄伏了四年的狼。
收拾藥箱的白鈺,將她臉上嘲諷的神色盡收眼底,收斂眉眼,放東西的動作越發的慢了。
就在李悠然欲落子之時,白鈺忽然抬手將她手中的棋子奪走,淡眸瞥了一眼局勢繁雜的棋盤,“你的病不宜勞神費力,這盤棋,下到這裏便算了吧。”
“下了一半的棋,豈有收手之理?”從棋簍子取過黑子,落入棋盤之中,“你是否也覺得他們這些人有些可笑?”
望了一眼手裏的棋子,白鈺緩緩開口,“名動天下不正是你想要的?如今一切既在你的掌控之中,又何必這般的嘲諷世人。”
專注於棋盤的李悠然莞爾一笑,“我笑的,是我自己,並非世人。”
她眸中的自嘲,讓白鈺皺了皺眉,眼底複雜的心思轉瞬即逝,粗糲手掌緩緩收緊,感受著棋子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