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九五之尊,受百姓三跪九叩之禮,又怎會為增添帝王之色的後位動心,我所剩的日子不多,接下來,我隻想用心的活著罷了。”
柔光似水的眼眸望向隱忍錯愕的白鈺,“你陪伴我四年,你對我的心意我又何曾不知,四年你守著我這個不死不活的人,以後,我自當對你不離不棄。”
望著那雙波光柔情的眼眸,白鈺收斂眉眼,苦笑一聲,“你是從何處看出來的?”
他自認對她的這份心思掩藏的很好,究竟是何處露出了馬腳?
“你有寫手劄的好習慣。”李悠然一語道破天機。
“原來是這樣。”
白鈺將手裏的醫術闔上,心中想著,回去得把手劄都燒了才行,免得又泄露了什麼事情。
沉思片刻,白鈺緩緩抬頭,垂著眼簾,“這門婚事,我不同意,我怕是要負了你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教李悠然一陣錯愕,手中棋子倏然落下,打亂了餘下的棋局。
四年了,還是頭一遭看到她露出這般的表情,四年的陪伴,值了。
“為何?”這是葉成問的。
白鈺緩緩起身,站在李悠然的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深眸之中是藏了四年的熾烈情意。
“你若隻因為這死你那的陪伴而做出這種選擇,我不允,不該委屈自己而成全我。”
不等李悠然多說什麼,白鈺徑自轉身打開房門,臨去之前回頭望了她一眼,“今晚我就會搬出來。”說罷,便轉身而去。
門外的紫煙蹙著眉頭,遊移不定的眸光在李悠然和白鈺之間來回望著,不知道究竟是該進屋,還是去追白鈺。
皺眉望著白鈺離開的背影,李悠然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望著棋盤上的殘局。
“我不覺得委屈啊,呆子。”
對麵的葉成緩緩睜大眼眸,錯愕萬分的望著李悠然,“你……”
她當真動心了?!
夜風微涼,夜風鼓動著長廊下的竹牌,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道人影立在長廊盡頭,望向北麵的小院子,握著燈籠的手指微微收緊。
靠在欄杆處飲酒的司空,斜睨著變身望夫石的徒兒,哀怨的歎了口氣。
“癡兒怨女哦,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哦。”意味深長的說了一番話,司空便提著酒壺搖頭晃腦的走了。
師父的話白鈺聽在耳裏,但依舊望向北院,師父哪裏知道他的心思,她是要成就大事的人,怎可因兒女情長困在他的身邊,龍困淺灘,該是何種的悲涼。
子時將過,北院仍舊是一片安靜,由此可見,她未曾有發病的跡象,如此白鈺才算心安,收回深沉的視線,提著燈籠轉身欲走。
剛轉過身就覺得後頸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猛然倒地。
就在此時,黑衣人從暗處狂奔而出,眼疾手快的將人給扶住了。
警惕的望向四周,隻見黑衣人像扛麻袋一樣利落的將人給扛上了肩頭,氣沉丹田施展絕頂輕功,人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站在轉角處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司空,對著夜空歎了口氣,眺望著踏月而去的苗條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