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調侃到臉色發漲,紫煙走到他們的麵前,直接將牛肉麵重重放在他們的麵前。
“有的吃還那麼多話,也不害臊的慌。”
端起麵來,春來便抬筷吃了起來,口齒不清的說道:“我們有什麼可臊的。”
瞥了眼紫竹碗裏尖尖的肉堆,再瞧瞧自己個碗裏的,春來狠狠歎了口氣。
“嗨,這年頭,連口肉都不能吃的盡興哦!”
“吃你的吧!”
紫煙羞紅了臉,一把將茶點塞進了他的嘴裏,惱羞成怒的轉身跑了。
眼瞅著人跑了,春來坐在那兒不停的笑,吸溜著麵條。
左右不過是些鄰裏吵架、因為幾分銀錢就鬧起來的小事,李悠然看了不久便成竹在胸。
小心的將狀紙收好,香扇緩緩敲擊著掌心。
“明日出攤的時候,夏雨,你去城外田地間和那些農民百姓說道說道,問一下他們近幾年的賦稅,誰家有何冤情。”
賦稅是國之根本,亦是貪汙的最好由頭,有田間百姓身上入手,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好,我明日就去。”
吃完了最後一口麵,春來砸吧砸吧嘴,敲了敲矮幾。
“紫煙,還有麵沒有?一碗不夠吃的呀。”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紫煙氣勢洶洶將托盤放了下來,裏麵還是三碗麵。
“撐死你,快點吃,吃完了好歇息!”
說完,就坐在茶台前,冷冷瞪著吃麵的幾個人。
夏雨吃完了,擦了擦嘴,目光看向麵前的李悠然。
“我今日聽茶樓的人說,嚴玄已命人將香兒的事變成了話本子。”
“狀元樓已然對外撂下了話,樓主還這般的折騰作甚?”
笑著端起茶盞,李悠然輕啜一口茶湯,燭火的照應下,眼底湧動著火光。
“別看隻是不入流的小伎倆,可經不住聽的人多了,散布的也快了。”
“今日樓裏的人雖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定是變了味道。”
“一部分知道實情不算什麼,要全部人曉得了實情,便不會再同情她,也絕了她日後的路。”
別看隻是小小的伎倆,卻是足夠讓香兒頭疼的了。
回想起今日香兒離開時的麵容,李悠然放下杯盞,神色顯得有些深沉。
“不過,如她一般窮苦出身又頗有心計的人來說,哪怕再怎樣,她也會想法子活下來的。”
就怕這人心底存了怨恨,如同蟄伏的毒蛇,會在關鍵時刻狠狠地咬上你一口。
夏雨沉思片刻,“您是怕她日後成了阻礙?被伺機報複?”
“當然,她若有那麼容易放棄,又怎會對嚴玄糾纏多年而不放手。”
“像她這般的女子,最是招惹不得。”
一沾上,便甩不開了。
忽然,搖籃裏的哭聲喚回了她的神智,急忙起身誘哄著孩子。難得,這次白尋在她懷裏不哭不鬧的安穩去睡,引來她的驕傲一笑。
“難得啊,你個潑猴還能在我懷裏睡著。”
不過是哄個孩子入睡,也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白鈺倏然一笑,將杯盞放了下來,緩緩起身。
“好了,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現在夫人和尋兒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