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崖?”黑臉膛走路有些內八字的獄卒靠過來,手裏的鑰匙響動著好聽的聲音,看向魏青崖問了一句。
“小人正是。”縱使麵對的是刑部獄卒,魏青崖也規規矩矩,施了一禮。
“走吧!有大人物要見你!”興許沒有想到肅王殿下的座上賓對自己如此客氣,那獄卒的態度也不由得好了很多。
一路上獄卒走的不快,時不時衝著各個牢房裏的囚徒吆喝幾句,顯顯自己的威風。
魏青崖仍舊穿著來時的衣服,是一件半新不舊簇金絲天青長袍,邊上還繡了幾片銀杏葉子。一路行來,他覺得才兩天而已,竟然已經冷了不少。
彎彎繞繞的跨過好幾級台階,又走過兩個暗房,終於到了地麵。才看見天色,又被引著穿過一個角門,到了兩間打通的屋子裏。
這倒不像審訊用的屋子,像是會客用的。
獄卒把他放進去,便掩上門走了出去。魏青崖抬起頭,見這個房間陳設簡單。窄窄的案子前坐著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案子兩旁站著兩個侍衛。見他進來,一個侍衛上前一步,一腳把他踹得跪了下來。
魏青崖哪裏經受過這個,踉蹌兩下跪下來以後,覺得整個膝蓋都是疼的。
那桌案後的男子抬起頭來。
魏青崖心上一驚,臉上卻露出些疑惑的神情,裝作不認識他。
“你識得本王嗎?”梁王微微笑了笑,看起來溫和有禮。跟他手下侍衛的粗暴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民不認識。”魏青崖老老實實答道。
“李烽,是我的本名。”梁王繼續溫和道。
這京城裏姓李名烽的,隻有一個。魏青崖覺得再裝下去也沒有意思了,忙埋首道:“原來是梁王殿下。小民叩見梁王殿下。”
梁王幾分隨意地揮了揮手,對著魏青崖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站起來說話。“魏公子祖籍葉城?”
“是。”魏青崖簡短回答,身子卻沒有動。他隱隱覺得,說不定還會被踢一腳。與其再被踢趴下,不如現在不站起來。
“來京城是做生意的?”梁王繼續問道。
“梁王殿下明察。”魏青崖回答道。
梁王的十個手指頭痙攣般交握了一下,才抬頭看了一眼魏青崖。雖然神情溫和,目光裏卻露出些淩厲來。
“那麼本王有些好奇,魏公子做生意怎麼做到肅王府裏去了呢?據本王所知,魏公子在肅王離開後,一直掌管肅王府印璽。你能不能告訴本王,你為肅王謀何事呢?”
魏青崖神情恭肅,淡淡道:“稟殿下,肅王有意在京郊買地置產,讓小人幫忙參詳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梁王重重地點了點頭,眉頭舒展開來,“想必是因為婚期臨近,要在城外置辦別居吧。”
魏青崖神情微微一怔,還是點頭道:“正是。”
“可是,”梁王又有一絲疑惑浮現在眉心,“本王聽說,你簽批的很多文書,都是送去了西北,送去了敦煌啊!”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似乎疑惑不解,又似乎幾分委屈,“送去敦煌哪裏,寫了些什麼,你可以告訴本王嗎?律弟的事情真是讓本王束手無策,想著幫幫他,卻是無能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