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的葬禮上,他的遺體安安靜靜的躺在了棺材裏,我傷心的看著棺材裏的小川,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這裏很多人,我也不能跟小川說什麼,隻能不說了,我回到了家裏,農村以前的老房子,稍微收拾了一下,還是能夠住人的,雖然已經十多年沒有回來了,但這個家,一直都是我渴望回來的地方,這裏有爺爺奶奶的影子,也有我最開心的童年,隻是那些曾經的人,曾經的事情,都離我越來越遙遠了。
夜裏,我早早的睡了,但是小川卻出現了,我已經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真實的,一陣涼涼的觸感從我的臉上傳來,我睜開眼睛,小川就坐在我的床邊,微笑著看著我,我立即坐了起來:“小川?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你還是回來了。”
我笑著和小川對視著,他摸了摸我的臉,替我擦幹了眼淚,還是那麼溫暖的微笑,那麼溫和的嗓音:“葉子,你不用愧疚,我不想看到那傷心難過的樣子,你一直都說要相信命,也可以不相信命,但確實,我們分開了,我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葉子,你還記得我曾經送你的那個玻璃瓶嗎?那裏麵的紙條上,便是我那時候小小的秘密。”
“小川,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但我不能讓你離開我,絕對不可以,不可以,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不求,我隻是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但我隻要你回來,人有的時候就是犯賤,得到的時候,卻不珍惜,失去的時候,卻要死要活。
如果我早知道有這一天,我會這麼懊悔,那麼,從一開始,我就不會選擇做陰陽師這個職業了,爺爺說的對,這會讓我失去很多。
小川站起了身,瞬間站在了門邊,我趕緊下了床,小川搖了搖頭,“葉子,好好的珍惜現在吧,你的未來會很好很好的,我的離開早已經注定,隻要你能夠好好的,這便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沒有遺憾的事情。”
我搖搖頭,不,我不讓你走,我跟著小川跑了出去,我看到他走去的方向,就是他的家。
我趕緊跑回屋子,找小時候的那個玻璃瓶,找了許久,才發現一直放在我的枕頭下麵,但此刻我才想起來,我不是將這小瓶子帶回了城裏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我也不想那麼多了,我打開了瓶塞,裏麵那個小紙條卷著的,十幾年,我都忽略了這件東西,就猶如一直忽略它的主人一般,這一次,我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紙條,隻看到上麵畫著兩個小人,上麵用十分稚嫩的筆跡寫著幾個字,小川和葉子,一直在一起,開開心心走下去。
“嗚嗚嗚嗚…”我跪在床邊,哭的昏天黑地,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挽留的,便是已經失去的所有,最遙不可及的不是十年以後,而是今天以前。
而我最遙不可及的就是失去的那個唯一願意無償陪著我的小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