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獸無妨,你去幫姐姐辦件事好不好?”
風獸點點頭。
“去傲雄南王府告訴南王爺,上官子語的屍身被沈淩風偷了來,讓他速速前來。”沈思靈歎出一口氣來,將風獸放在地上“記住,莫讓人知道是我透露的消息,去吧。”
風獸銜著信件消失在皇宮的夜色中。已是一年了,她的皇兄已是護了子語的屍身一年之久,這一年中他耗費的心力,無人比她這個做皇妹的看得清楚。
昏睡中的沈淩風眉頭皺的愈發的緊,往事在眼前飄過如一出出鬧劇般,他們皆是這出鬧劇中的人物,為了心中卑微的願望不停的喧鬧著。
回憶之外,危險仍舊在迫近。
黑色粘球的身子不停的膨脹著,膨脹著,緊緊的貼合著結界麵,緣著自身的膨脹,加之結界麵帶來的衝擊傷害。
彭的一聲,它的身子二度炸開來,黑色的粘液噴濺到四處,如一個個硫酸球一般溶蝕著碰到的一切,有的黑色粘點掉在熔漿中消失無聲,有的砸在結界之上,甚至穿過結界掉落在結界內的地麵上,溶出一個個小坑來。
“南王爺,沈大皇子,嗚嗚嗚要頂不住了,你們再不醒過來隻怕要地府相見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黑色粘球發出滲人的笑容“你的結界不頂用,不如我的粘液好用。”
“呸,誰的好用還說不準呢!”拚了,到了如此田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如拚了或許能逃出升天。
嗚嗚嗚將半身的真氣全部注於結界之中,它的結界雖是抵抗的了最堅硬的金剛石,確是難敵這些溶液的溶蝕。
盼隻盼,南子離和沈淩風能早點擺脫夢境的困擾,得出升天。
夢境中的羅雲山如以往一般靜謐,斷崖旁不知何時擺好了酒菜,沈淩風將手中滿滿的桃花釀倒於崖下。
“第一杯敬了子語,無論是人是鬼,都過得幸福自在。”
鮮紅的桃花釀如張開的網一般,揚揚灑灑入了懸崖,墜下崖底,鮮紅的顏色,亦如一年前自子語胸口處流出的血般,紅的刺眼。
南子離拿起地上的酒壺,斟了第二杯酒“這第二杯應敬給出雲的沈大皇子,您騙的我騙的好苦!”
啪的一聲,斟滿桃花釀的酒杯墜下懸崖,砸在崖壁之上,摔得粉碎。
“你是何意?”
沈淩風回過神來時,南子離腰間的軟劍已是架上他的脖頸,狠狠的將手中的信筒摔在他的麵前,清冷的聲音,漠然的神色“為什麼?”
“你已是知曉,知曉了不早些說來,害的本皇子緊張了半日。”他的指尖輕輕撥開脖頸上的利劍,拾起地上的信件“不愧是風獸,動作極快。”
“霸著子語的屍身不放,你究竟想做什麼?”
被撥走的利劍,不甘心的劈向沈淩風的脖頸,他心下暗叫不好,急忙捏了個訣使了遁地術,逃了這一劈。
“將子語還來興許傲雄和出雲還有和平共處之日。”
“你竟是拿兩國的和平來做要挾,南王爺別忘了上次妖界大亂時的慘狀,我相信你也不想子語醒來之時看到妖界生靈塗炭。”
“你是何意?”南子離緩緩放下劍來,眸光深處藏著希冀,滿是疑惑的問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話“你是說子語還活著。”
自是知道子語的屍身被沈淩風偷了去,他隻覺得仿佛整個生命被人抽空了一般,欺騙、信任、興奮、失落,一時間各種情緒冗雜在心中,堆積著似要爆發,欲要爆發,卻無處可出。
子語的屍身既是在沈淩風的手上,已是一年,那她是不是真的已不在妖世間......
他要親眼看見子語的屍身,方才相信這一切。而今沈淩風的話,似是光一般注入他原本灰冷的心中。
“還活著,至少她的一絲魂魄還活在這個世間。”
“一絲魂魄。”被點燃的眸光暗淡下去,瞬間燃起了希望,雖天大地大尋一絲魂魄不易,卻也是個讓子語重新複蘇的法子。
沈淩風在他發愣之際上前拾起地上的酒壺,擇了酒杯倒滿桃花釀,倒滿子語曾經最心愛的酒,酒杯舉至南子離麵前“南王爺,可否願與我合作,一切尋回子語的魂魄,助她重生。”
劍目星眉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光芒,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定傾盡全力。”
“難得你有此心,等大功告成之日我自會將子語還於你。”沈淩風抬手,合眸,飲了杯中酒。子語,這或許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