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您切記要保重身子啊。”
丁管家見著此時蒼老了十歲的大長老,心頭一酸便是紅了眼眶,他自幼跟在大長老的身邊,見過他的意氣風發,見過他的失敗垂落,卻也從未見過這般眼神中充滿絕望的大長老。
“丁然,若是此番風家的危機解了,你便隨著我尋個無人之地過活後半生,一同參研術術之法可好。”
“全聽大長老之言。隻是您體內的子蠱?”
風長清摸了摸腹中的子蠱,自他出生起便被風顏喂下子蠱,隻為換他一生的追隨“隻要風顏還活著,老夫就無事。”
丁然丁管家愣住,微微抬起頭望向風長青,眸中皆是擔憂,繼而低垂下頭“老奴願守在風顏風公子身邊護住他的周全。”也是護住您的周全,護住風家的周全。
“也罷,既是你的選擇,老夫也強求不來。隻願到時我們各自安好。”數十年的主仆情誼,怎能說斷便斷了。
府外轎攆已是備下,趁著微微的夜色,一行轎攆向著十裏之外的皇宮而去。皇宮中高聳入雲的樓雲斎即便是在十裏街上也看的清清楚楚。
夜色中一抹小小的身影混在轎攆之下,隨著來回起伏的轎攆向著皇宮而去。
嗚嗚嗚仗著身材小巧的優勢,化作一小塊木頭藏在轎攆中,藏在風長青的轎子裏。它一路循著主人的氣息到了風家,氣息卻是斷了,還未等細細查看清楚,便是稀裏糊塗的上了轎。
風家出來的轎攆停在皇宮的側門,風長青下了轎子,匆匆的奔著內裏而去。
嗚嗚嗚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咕嚕咕嚕的打著滾,滾出轎子,慢慢的滾到皇宮的側門中去,化作原身一溜煙跑進宮中。
這宮裏似是有與主人一樣的氣息。
禦花園中的假山旁,一抹淡紫的身影不住的唉聲歎氣,手中摧殘著身旁的牡丹,一朵朵揪著花瓣口中默默有詞。
“有妻,無妻,有妻,無妻......有妻!啊!”數到最後猛的丟了手中被揪的光禿禿的花徑“有妻,有妻,有妻,為什麼多少次都是這個結果。”
嗚嗚嗚在其身後看著,正驚詫自己竟看不透她的心聲時,身子忽然被人抱了起來,一隻溫暖的手撫上它的長耳,如子語的手一般溫暖極了,舒服極了。
“小兔子啊,小兔子我該怎麼辦啊?”嘴邊忽然被人喂了胡蘿卜。
嗚嗚嗚黑溜溜的大眼睛亮了起來,眼角的餘光掃視著喂食之人,一身淡紫的衣衫,清麗的麵龐如春風般溫暖怡人。
再也禁不住胡蘿卜的誘惑,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
“小兔子啊,小兔子,真是羨慕你,每天隻要吃吃胡蘿卜就好,沒有那麼多煩心的事。”
嗚嗚嗚咬著胡蘿卜默不作聲,作為一隻可愛的白兔精,它每日煩心之事著實不少,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隻怕不是這種深宮之人所能理解的。
“公主,青鸞公主。你怎的在這裏,當心吹了涼風,您的母妃玉妃正到處尋您呢。”
“母妃在尋我?我這就回去。”說罷起身抱住懷中的兔子,便是向著欲往寢宮的方向而去。
“公主,您抱的這是?”
“白兔啊。是不是很可愛。”青鸞公主將手中的兔子舉止前來的宮女麵前,隻見宮女厭棄的向後躲了開來“是不是很可愛,我要把它抱給母妃去看看。”
“哦,哦,那我們還是快走吧。”
青鸞公主殿。
妙玉兒玉妃已是等候多時。閑來無事擺弄著茶案上的花枝,重新插弄起來。越是擺弄越是想起以往在妖界之時之事,那是她還是妖皇的德妃,直至後來妖後陷害,不然也斷不會淪落到今日今時之境地。
妖後,我怎能不恨你,是你害了我從未見過自己的一雙兒女。妙玉兒掐著花徑的手暗暗使力,折斷了花徑掐進肉中也是渾然不知。
青鸞公主方進寢殿便是見她這副恨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下大駭,驚的險些丟了手中的白兔,膽怯的開口“母後。”
妙玉兒回神,方見是青鸞公主伍戀紫,若是她自己孩子還在身邊,此時應該也這般的大了,說不定還會纏著她叫她給指個好人家“青鸞,過來。”
“怎的連母後也開始叫我青鸞了,母後難道忘了麼,伍戀紫這個名字可是母後給女兒取的。叫我伍兒吧。”
“那個名字是你在宮外之時方可叫的,在宮中你便是青鸞公主,身份高貴的公主青鸞。可是記好了。”
青鸞公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公主對於她來說隻是個身份,如百姓,平明一般的身份而已“記下了。母後所來何事?”
“聽說你今日去了北冥府,怎樣,北冥玄對你可還好?”
“母後您快別說了。”提起今天之事,青鸞公主眼眶中立即蓄上淚水,吧嗒吧嗒的就是掉落下來,打濕了嗚嗚嗚雪白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