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與妖界相安無事數萬年,這場戰爭並不是任何人想看見的,畢竟有戰爭的地方便是有流血傷亡。也是不知為何在相安了數萬年之後,人皇竟是有起戰事之心。
此事非同小可,南子離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消息傳回妖界,讓著妖界早做準備。另一麵試圖阻止這場戰爭的發生,但願一切皆是來得及。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萬萬不行的話,能將人界的兵馬阻隔在兩界山的邊界之城也是一個良策。很難想象,人界妖界開戰之後,這天下會是這樣的一番景色。
作為妖界的南王爺,人界的百善堂堂主,南子離對著這場戰事不能坐視不理。上官子語心中也是有著猶疑,不知是否應告訴他關於主上之事。
畢竟,自北冥玄口中得知,如今的人界皇宮並不是人皇掌權,人皇已是失去了掌權的能力。權利、權勢,皆是把握在當今的玉妃也就是妙玉兒的手中。而妙玉兒直接聽命於主上。
換言之,主上的意思皆是妙玉兒的意思,妙玉兒的意思皆是人皇的意思。
她不得不對於那個所謂的主上高看一眼,能將人界操控在自己手中,且準備挑起戰爭,絕非能用等閑之輩來形容,真真是個膽大的瘋子。
擒賊先擒王,許抓了那主上便是能結了這場戰亂。
“擒賊先擒王。唉。”上官子語歎出一口氣來,說的容易。這般長的時間裏,她都是未見過那個所謂的主上,光是她的手下便是將他們一行修理的落花流水,真正的對上豈不也是自尋死路。
如果現在師父能在便好了,無論何時都是能與她指出一條明路的師父在便是好了。雖,爧做的有些事,她還是不解,但也信著他是為了她好,畢竟大家皆是族人,所剩無幾的族人。
爧靜靜的站在上官子語的臥房內,施了障眼法,隱了身形。看著自家徒兒在榻上翻來覆去的歎著氣,睡不著,也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房內的燭光明的有些耀眼,不多時,她便將被子蒙過頭頂,悶悶的睡下了。直至榻上的人兒發出均勻的呼吸,爧方是現了身形。
指尖不受控製的劃過她白嫩的臉頰,順手將被子掖嚴了些。秋日的夜晚雖是餘熱未消,卻也是涼了。熄了晃得耀眼的燭火,爧晃出了她的臥房。
門外正是遇上端了洗臉水的茯苓。
“爧師父!”
“噓!”忙是捂住她的嘴“小聲些,徒兒睡下了。”
茯苓點點頭“爧師父,您可是回來了,夫人都是念叨了您整整一月。若不是這麵被人皇的一道聖旨絆住了,現在非是去了廖倉雪山絕境尋您去了。您回來便是好了,夫人也可安下心來。”
她的話無疑叫他心頭一喜,嘴角的笑意更是濃烈起來。聽說自家徒弟要去廖倉雪山絕境尋自己,心頭莫名的湧上暖意,他這個徒兒果然不是白收的。
雖是搭進去了自己的心,卻也換絲絲溫暖。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怕是小狐狸對於他便是這般的情感罷了。
“回來看看,還有事情未完成。茯苓,今日之事莫與其他人說起,即便是我徒兒也是不可。不然會壞了大事,事關重大,此中責任皆不是你我二人承擔的起的。”
茯苓鄭重的點著頭,就連爧師父,這個修行了數萬年的大妖怪皆是承受不起,更何況她這個隻有幾千年修行的小妖“放心好了,今日之事,茯苓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爧最後忘了一眼燭火已是熄滅的房門,等他何時真正想通了在是回來解釋一切也不遲。修行了萬年本以為看破了一切,未成想竟是還有這般扭捏之時,真是越老越回旋,越老越回旋啊。
鑄劍閣內的燈火全是熄了,萬事萬物隱於寂靜之中。
前院內,百年梧桐樹下的搖椅輕輕的搖動著,吱嘎吱嘎訴說著今夜的一絲漣漪,一圈一圈蕩開,蕩開。
茯苓折了盆中的洗臉水與梧桐樹下。
在人界她最喜的便是這顆梧桐樹,無論風雨都是這般靜靜的主力在這裏,看著人界的悲喜。這些故事便是被刻進了書的年輪之中,一圈一圈伴著百年的梧桐生長,嵌入樹的記憶之中。
坐在樹下的藤椅之上,搖了起來。她喜歡這可百年梧桐,更是喜歡那個總是在樹下乘涼之人。一彎柳葉眉,比之女子還要美的杏核眼,不說不動,媚態自成。
搖著,搖著。茯苓的唇角蕩起笑意,百年梧桐樹下的秘密她永生永世也不願與他人分享,那份獨屬於她的悸動,即便知曉悸動隻是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