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燈火依舊通明。
紙糊的小燈籠掛成一排,在微風中搖搖晃晃,紙糊的燈籠裏放著的是一隻隻螢火蟲,螢火雖是微弱,卻也積少成多,彙聚成極亮的一簇。
在院中便能聽見屋內有絲竹之聲響起。
她心中疑惑,莫不是這兩人在屋內彈琴作 樂呢?這都是何時了,也真真是有這麼個閑心。
風長青也是疑惑不解。往日風顏的院中都是寂靜一片,寂靜到仿若無人居住一般,今日怎的這般的熱鬧,連這絲竹之聲聽著都是分外的喜氣。
“風顏公子,上官公子求見,便是那個上回醫治好你的上官公子。”
房間內,爧波動琴弦的手停了下來,子語還是尋來了。罷了,罷了,尋來了也好,也好。該躲的終是躲不過去,他是她的師父,所作的一切皆是為了她好,他有何好害怕的。
風顏明了的笑著“你們和大長老都是回去吧,獨獨留下上官公子便好。”
風長青頗為尷尬的望著上官子語,不知是留還是回。
“大長老你自是回去,我為風顏公子把過脈後便離開。”
“老夫先行告辭了,多有得罪望公子見諒。”
直至看著風長青一行人走了遠去。上官子語方是抱著手中的琴,咚的一聲撞開了,房門,怒氣衝衝的掃視著屋內。
爧柳葉彎眉輕挑,嘴角上彎,斜倚在榻上隨意的波動著麵前的古琴“徒兒你來了,怎的還是一身的男裝,為師怎不記得有這般俊朗的徒弟。”
“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子語也不與她爭辯,碰的一聲將懷中的琴摔在爧麵前的茶幾上。
聽的爧心中一顫,這可是上古四大神物之一的五色鳴琴,怎的到了自家徒兒的手中,便像是市井上賣的掃帚一般,隨意損毀。
他索性裝起了糊塗,糊弄一時便是一時“啊,這不是五色鳴琴麼,徒兒你收到了便是好的,為師還怕你看不見呢。”
上官子語又是掃視著風顏,隻見風顏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眼前的一幕“你身上的傷好了?”
風顏乖乖的點點頭“托王妃。哦,不。是托上官公子的福,小生的傷勢已好的完全。”
好了便好。好了才能幫著他們救出風顏月前輩來。
刷的一聲揭開麵前的包著五色鳴琴的琴套。上官子語順手一推將爧麵前的古琴向前推了推,空出的地方,撂下五色鳴琴。
“教我彈琴。”不悅的自懷中摸出琴譜來“看不懂的地方頗多,還請師父指教。”
口中言著指教,卻無半絲求人指教應有的模樣。
爧現在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琴譜上的譜子他大都不明了,莫說是交了,單是看都看的極其困難“徒兒,你又不是不知,為師是個音癡。這種事還是請你家相公來合適的多。”
她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流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師父,你這兩個月來未回過鑄劍閣,是不是因著北冥玄擄走徒兒之事心中有愧。”
杏眼微眯,低垂著頭,裝起了糊塗來。
“徒兒知道師父所作之事,皆是為了徒兒好,既然師父已是知道北冥玄會擄走徒兒,哪又為何讓徒兒與其相見?”
麵前的古琴被人撥弄出響聲來,爧索性哼起了歌來。
上官子語冷哼一聲,裝傻你便是裝傻吧“師父,你權且告訴了徒兒是不是南子離他要出什麼大事,您不是一向能掐會算的麼,若不是您算到了什麼,也斷斷不會如此。”
“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是命中的一劫罷了。正常正常,這般的劫以往也是經曆過的。”
風顏猛的看向爧,眼中閃過疑惑,他掐算到的可不是如此。爧急忙向他使起了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的皆是不作了聲。
上官子語見此,不明白也是明白了大半。
錚的一聲,手指撥弄在手下的琴弦之上,五色鳴琴發出動聽的單音,伴著這個單音,一道氣刃向著他飛去。
直衝麵門。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