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拔出腰間的佩劍,抵在風顏的頸項上“說,怎樣才能擺脫如此!”
“沒辦法的,隻要,隻要進了這裏,除非出去,不然便是會被這個空間將你吸收殆盡,最終化在,化在,這片混沌之中。”
“瘋子。”
“哈哈哈,哈哈。”風顏瘋了似的大笑起來,他瘋了,他確實是瘋了。這片混沌之地最初便是由著他的祖母風顏月而設,唯一能解開這片混沌之地的也隻有他的祖母。
白沐恨不得一劍砍死風顏,他們好心好意幫其全家,卻換來這小子的暗算,心中氣憤,手中的劍不知覺的用力了些“說,怎麼才能從這裏出去!”
“白沐,莫傷了他的性命。”上官子語手下琴音越來越弱,卻也依舊在彈著,南子離方是顧不得自保不自保的問題,提了真氣便是護著她的安危。
風顏脖頸上被劃出一道血紅的口子,血液如水珠一般沿著被劃開的口子,向外飄散著,飄散著飄向掛畫之處。
爧虛空抓了一把空氣,隨手一甩,阻隔了血滴的去處。這副畫竟是吸食他人的生命,甚至是血液來增強自己,畫中多少皆是附上了風顏月的意誌。
她和他一樣即便是這麼多年被困住,也是一直堅持不懈的尋找逃脫的方法,如今他得意逃出升天,得到自由之身,也是時候徹底還了風顏月自由之身,許到時她便會記起前塵往事,記起魄的死因為何。
“白沐,封住他的脈,別讓血液流逝的更多。”
“是。”白沐也是未想到在這個混沌的空間之中竟是這樣,不單生命力不斷的流失,就連身體中的血液也是不斷的流失。
風顏脖頸上的傷口遲遲未愈合,妖自來有強大的自愈能力,這片混沌空間著實有問題,問題很大。
自爧手中而去的火苗,轟的一聲燒在混沌中央的掛畫之上。自掛畫中傳來女子的悅耳的聲音來,低沉著、癡癡的笑著。
“上官爧,嗬嗬嗬嗬,我們又是見麵了。”
“風顏月,今日便救你出了這苦難之地。”
“哈哈哈哈哈,困難之地,這裏我可是喜歡極了,風家最上乘的力量皆是彙聚在此地,我真真是不想離開這裏。”
“由不得你!”
轟——
爧用自身的內裏,催的火苗更勝,燒灼著掛畫,欲破了掛畫中的結界。
“兩萬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的天真,哈哈哈哈哈!”伴著笑聲越來越大,掛畫之上的火苗漸漸熄滅下來,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歸於虛無。
掛畫依舊是原本的模樣,完好無損的在混沌中央漂浮著。
畫中低眉淺笑的女子,悠然的抬起頭來,手指縷著兩鬢垂落下的發絲。著了紅色繡花鞋的玉足,伸出掛畫之遠,穩穩的踏在這一片混沌之中。
黑色的羅群,似暗夜中的精靈,中間點綴著些許紅色的寶石,如飛濺而上的血液。
“你,你早就衝破了結界!”爧震驚的向後退出幾步遠來“這不可能!”
“世間萬事萬物皆是有所可能,我又怎的不可能踏出你設置的結界之中。”風顏月提著裙角轉了一圈,手臂上銀色的鈴鐺叮鈴作響,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困住我的不是你的結界,而是風家的結界。”
“不過,多謝你,幫我解除了結界,也是時候該去外麵轉一轉了。”
“妖孽你到底是誰!”爧的額角青筋暴起,這人雖是自他的掛畫中走出,性格卻和風月千差萬別,怎的可能是風顏月。
“我不是風顏月又會是誰,是不是南王爺夫婦。”唇角勾起的笑容,暗含著嗜血的味道,她被困在風家墓地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都是快忘了自己是誰。
上官子語停了彈奏,她的體力也是不支,正虛弱的躺在南子離的懷中,微微的喘著粗氣。這片混沌之地實在是吸走了她太多,太多的體力。
離開這裏,是她唯一的想法。
她對著風顏月拱手作揖“前輩,晚輩遵守了承諾。”
風顏月哈哈大笑著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接進爧,爧微眯起眼來,不停的打量著麵前這個絲毫不熟悉的風顏月,就如換了一種性格般,瞬間性情大變。
這樣的風顏月是他以往也不曾見過的,更像是一個內心黑暗的她。
她的指尖抵在他的心口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可知道我在這裏無數個難熬的日子,每當這時候我便是想把你碎屍萬段!”指尖上移,勾在他的下頜之上,輕挑。
“不過後來我想通了,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與其恨不若報複來的痛快!上官爧,你說可是這個道理?”
她身上是他所熟悉的氣息,卻不是他所熟悉之人。這個風顏月,與之前重新在妖界相識之後的她也是不同。
爧打掉她抵在自己下頜的手指“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
“不,你還欠我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