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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燃了一夜,到了白間時也隻剩下短短的一截。
青鸞早間便是起身,換了平時的衣衫剪了紅燭,備了些酒菜等著北冥玄醒來。微微泛紅的眼眶證實著她昨夜一夜未睡,昨天夜間,青鸞想了很多,想過離開卻也始終割舍不下。
她從未知道北冥玄對於上官子語的感情竟是深到如此地步,整夜都是叫著她的名字。作為他的妻子,她心中酸澀的很,卻也不知該說與何人聽來。這一整夜,她便是將事情的先前然後想了個明白。
北冥家她不能離開,上官子語已是嫁做了他人婦,北冥玄再是割舍不下也終是要割舍下來。她始終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之理,隻要她守在北冥玄的身邊,終有一日他會發現自己的好。
“痛......”榻上之人轉醒過來,纖細的手指緊緊扣住自己的頭,皺著眉頭,宿醉帶來了強烈疼痛的感覺。
“玄哥哥,你醒了!昨夜你喝的多了些,快喝一些醒酒的湯藥。”
“青鸞?!”他頗有些詫異的看向麵前之人,在觸及她一身喜服之時,方是反應了過來昨日是與青鸞的大婚之日,坐起身來,他的一身喜服也是穿在身上,竟覺得諷刺的很。手掌更加用力按向自己的頭部“好痛。”
“你昨日高興喝的多了,來喝些醒酒湯便好。”
北冥玄將信將疑的接過她遞來的醒酒湯,盡數飲下。昨日酒席之上他是喝的多了些,自己怎般回到的房間也是記得不真切,卻還記得昨夜似是見過子語。
“嗬嗬!”他苦笑著搖搖頭,昨夜定是喝的多了。現在的子語遠在妖界,怎的可能昨夜趕回來見他。
青鸞接過空碗來,遞過投濕的毛巾,在宮中之時宮人皆是這般侍候她的,到了這裏她也隻是有模有樣的學了來,也不知可是對否。
北冥玄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今日的青鸞安靜的有些嚇人,也乖巧懂事的有些嚇人,莫不防讓他覺的心中有些不妥“昨日我可有說些什麼?”
“有啊!”投毛巾的水聲,掩蓋住她話中的蒼涼。幾不可見的吸了口氣,故作開心的笑著,方是開了口“有啊,昨日你說了好多話,玄哥哥你想先聽什麼?”
他愣住,呆愣愣的點點頭“什麼都好,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過分的話啊。”青鸞故意擺出一副困惑的模樣,將手指抵在額頭上撅著小嘴“你說要一輩子對我好,這個算不算是過分的話,如果不算,那便是沒了。”
“是,是麼.....”
農曆十一月三十。
天已進入深秋,涼意微襲。站在城樓之上眺望遠處,兩界山中的樹木依舊鬱鬱蔥蔥。上官子語不覺歎出口氣來。來到邊界城中的無望之城已是兩日之久,昨日收到人界的線報,說是在人界一處偏遠之地發現數十萬鑄造殘破的兵刃,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最終還是被人皇壓了下來。
到底是被人皇壓了下來,還是被哪個所謂的主上壓了下來便是不得而知。自嗚嗚嗚口中聽聞即便是妙玉兒也說不上那所謂的主上的名姓來曆來,連著與那主上時常接觸的妙玉兒也是不知其底細,此人果真是高深莫測。
“主人,夜風涼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嗚嗚嗚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她的手上,一顆小腦袋不住的點著,看著模樣似是困的不行。
“夫人。”
上官子語尋聲望去,正是望見帶著麵具的蕭然和他那落寞的眼神。
“蕭城主。”
“堂裏發生了一些事情,堂主不在,特意讓我將這封信交於你,似是自妖界邊界城中傳出的,說是一位姓上官的將軍所來。”
妖界邊界城中姓上官的將軍,除了自家兄長還會有何人,定是自家兄長上官琪無錯。急忙接過信,拆開,卻是粗略的瞟了一眼,便放了下來。這信中皆是妖界的文字,她隻字不識,還是等著南子離回來了再說與她聽的好。
“夫人,夜風涼,站在城牆之上當心著了涼。”
“多謝城主關心。”不知為何每每蕭然的目光望向自己,她皆是有一種他在透過自己看向別人的錯覺,此先聽南子離說過,蕭然有一個心愛之人。
這兩日他們一直逗留在邊界城中,一直未見過他的心愛之人,這倒是叫她好奇了起來。此先南子離也是說過蕭然同六尾靈貓一般,是個半人半鬼之身。
嗚嗚嗚趴在上官子語的懷中,看著她的目光閃爍來閃爍去,不知在想些什麼。索性偏這個小腦袋,小憩起來。,主人交代過有人在時千萬不可說話,它心中謹記。這也算是在人界的一個求生計策。
“夫人客氣了。不過夫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