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之人已是昏睡了三天有餘,爧抱著手中的玉石盒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曾想過無數種自家徒兒心髒的藏身之地,卻是為想到竟是會藏在上官琪的體內。也是未想到上官琪在臨死之前又是將著自家妹子的心髒還了回來。
如今的邊界城少了上官琪,城中皆是彌漫著低落的氣息。
“唉...”
“爧師父,您就不要再歎氣了。”嗚嗚嗚拽住他的衣角,黑漆漆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主人一定不希望大家這樣。”
“你們先出去一下,六尾靈貓煩請你留在這裏。”
六尾點點頭,其餘之人悉數退了下去,合上房門。少見爧這般嚴肅的表情,嗚嗚嗚見著南子離目光發愣,便是拽住他的衣角向外扯著。
“南王爺,別發呆了,聽師父的話準沒錯。”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僅僅是幾天的時間,他像是經曆了許許多多本應不屬於卻也屬於自己的事情,頭腦中雖是難以接受,卻還是逼著自己去接受。每每望見床榻之上昏睡的人兒,他心中便像揪起來一般疼痛。明明是之前從未見過的人,明明隻是在戰場上初初相識之人,這般熟識的感覺,叫著他心中難受,難受的很。
嗚嗚嗚忽然跳到他的懷中,用著小腦袋不停的蹭著他的下巴“別難過,主人會好起來的,她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上蒼一定會眷顧她的。”
南子離笑著撫上它的頭“小家夥,和我講講那些被我忘了的事吧。”
“好...”嗚嗚嗚眉飛色舞的講了許多,講著那些在如何在曇花山中救了它的故事、那些在妖皇殿中的屈辱史、那些萬裏追凶的辛苦是、以及在兩界山中的英勇史。講到興奮之處,兩隻小爪子還不停的舞動著。
他不禁苦笑,聽著它說了這般那般的事情,他隻覺得這些皆是不屬於他,故事中的主角卻又是著他。若不是已經接受了自己並不是人界皇子而是妖界中人的事實,隻怕他要癲狂了。無論怎麼回憶,這些事情卻是回憶不起,再去細細想來時,頭腦中卻是空白一片。
“你哭了...”雪白的小爪子擦拭著他眼角的淚水,嗚嗚嗚看得清他心中所想,卻是不願道破了來。換做是誰都會難受吧,真相明明擺在眼前,那些事情明明是經曆過的,卻全然記不起半分來。
真實還是虛幻,或許它們本就是同時存在的。
“不哭,你要是倒下了,主人就沒了可依靠的了...”無論是主人,還是它直到現在也是接受不得上官琪的死。仿佛這是個笑話般,老天爺與他們開過的最大的笑話。
爧和六尾靈貓在屋內商議了許久,最終決定與著上官子語接回這顆心髒。雖是少了它能暫時成了不死之身,可如今心髒的寄存著已是死亡,若是心髒不早些接回本體中,怕是要凋落。
懷中玉石盒子內的鮮紅的心髒還在不停的跳動著。
“六尾,你說徒兒會不會怪我。”三日之前衝進房門內,見著子語摔了手中的盒子時就知道她已是萬念俱灰,打算隨著上官琪去了。若不是及時攔了下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