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京撐著腦袋問她:“可,銀針要是我阿爸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他身上讓他帶到神風教去?阿爸其他的東西,琴板工具袋,他都沒拿……”
“是衣服。”花不沾說道,“建元二年,我見過神風教教主和那個昭王,他身上的外衫的確是王族製式,銀絲牡丹,腰間的玉佩也是真貨,我想,那根銀針肯定是在衣袋裏,你阿爸隨身帶著。後來,衣服到了神風教那個假昭王的身上。對了,你阿爸剛到蒼族時穿的衣服還有嗎?”
拾京點頭:“有,也在潭子裏,所有的都在潭子裏。”
“什麼樣式的你還記得嗎?”
拾京回憶了好久,說道:“……白的。”
“因為外衫被人拿走了。”花不沾說道,“隻有這個可能了。”
拾京還是不解:“那個班桐和教主,真的會親自來?”
“一定會。教主老了,整日害怕屬下出叛徒,詔書這種大事,一定會親自和班桐到雲州,親手拿到詔書才放心,就算他不到嵐城,也一定會在雲州時刻看著,而雲州的神風教落腳點,我都知道。到時候埋伏在雲州成的兵就可以一網打……”
拾京坐著睡著了,頭一點一點,花不沾抿嘴一笑,不再說話了。
花不沾易容後,得了特赦令,在嵐城慢慢逛了一圈,發現神風教常落腳的暗店來了不少虎背熊腰之人,每日在門口轉悠警戒。
看來,那個班桐到了。
不久後,南柳把公開挖墳的時間叫人散播了出去。
拾京這次的墳,炸的有點被迫。
暗處好幾雙眼睛盯著,還有族人圍觀看著。
而嵐城的各大茶館茶樓,也坐滿了人等消息。
他提著炸墳火銃,有些茫然。
永遠不缺看熱鬧的人。
他們小聲談論著雲州製造辦江司郎的炸墳之舉。
有個依然弄不懂孰真孰假的問道:“所以,江司郎是真的還是假的?”
“誰知道呢。”一人回他,“看炸出來的詔書盒子,那個班桐能不能開唄,開了,江司郎就是假的。開不了,江司郎就是真的。”
又有人說:“你們誰還記得朝廷裏的那個昭王?皇上肯定很心急吧?”
一個略懂的人接話:“嗨,那個……反正那個肯定是假的唄,嘖嘖,但能怎麼樣?反正皇上這江山是坐穩咯,神風教連個像樣的兵馬都沒,就算那是那個班桐才是正統,又能怎們樣呢?”
不管拾京和班桐是誰真的是誰假的,反正朝廷那個昭王肯定是假的。
這也就是皇帝不遠千裏每日寄信罵南柳的原因。
南柳卻回信道:“母皇息怒,女兒必會安排好,不會有差錯,母皇靜待消息即可。南柳遙拜。”
所謂安排好,即是將計就計,等拾京把他爹的屍骨挖出來,他們會迅速將屍骨和遺物都打理好封在棺中,停放在軍營。
之後,重兵把守,卻顯個漏子出來,讓神風教前來查看。
到時候,南柳就把寫好的‘傳位詔’放進他們事先準備的盒子裏,偽裝成遺物讓神風教打開,之後現身,逼他們不得不當場宣詔。
再之後,
傳位詔上,寫的依舊是傳位皇後。
南柳輕捶著酸痛的肩膀,微微笑著。
想想就覺得心情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