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鷹的翅膀擦著一片狼藉的土地飛過, 發出一聲長嘯。
顧驕陽抬起胳膊, 鷹飛落在她的臂彎, 爪子輕輕擦了兩下。
顧驕陽說:“有生命跡象, 從西側挖。”
封明月眼中布滿血絲, 緊緊抿著嘴, 盯著塌陷的礦井, 一言不發。
“吉人自有天相。”顧驕陽說,“南柳沒事的。”
“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封明月反複念著這句話, “她不能,他們都不能有事……”
“顧將軍!有聲音!!下麵有聲音!”
顧驕陽道:“都別出聲!”
被掩埋的礦井下方,確實聽到了有節奏的敲打聲, 輕微的, 慢慢的。
南柳醒來,漸漸恢複聽覺後, 耳畔的敲擊聲使她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慢慢動了動身子, 空間狹窄, 隻能轉動半個身子, 肩背被碎石紮破, 火辣辣的疼。
竟然沒死。
南柳自嘲一笑, 差點流淚。
耳畔的敲擊聲停了下來。
南柳咬著牙忍著痛翻身,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有人嗎?我在……這裏。”
她反反複複說了許多次,敲擊聲停了下來, 南柳心沉了下去。
不久之後, 旁邊的石和土換換垂落著,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些塵土落下,離南柳的距離很近。
不是外麵的人,是裏麵的人!
南柳試探著,內心幾乎是急切地,聲音顫著小心翼翼的啞著聲音問:
“拾京。”
“拾京……是不是?”
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一刻,敲了敲石壁。
南柳鬆了口氣,徹底癱軟下來,閉上眼,將心中發瘋一般席卷過的感激和慶幸之情梳理好,又睜開眼,慢慢低語:“我這次……一定要……揍你……”
拾京什麼時候挖通過來的,南柳已經不知道了。
她疲憊不堪的昏昏睡了一覺,再醒來時,身邊有呼吸聲的大型活物讓她心中猛的一驚,手摸過去之前,生怕自己遇到的是什麼未知的地下怪物或者是她的夢。
活物輕輕地笑了起來,聲音像羽毛輕掃過石壁。
“是你嗎?”
“是呢。”
他的聲音同樣也是嘶啞的,南柳聽得出他說的很費力,但聲音很小。
南柳力氣幾乎要消磨完,就如連續三天三夜在冰冷的雨水中行軍,現在身體又冷又熱,還困頓不堪,但她依然強撐著精神,問道:“哪裏有受傷嗎?”
“有的。”
拾京說道。
好久沒聽他說哪裏受傷,南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裏很黑,剛睜開眼的時候,南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瞎了,看不見了。
後來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後,她隱隱約約看到了旁邊巨石橫斷的大概輪廓。
拾京慢慢摸索著,找到她的手。
順滑的發絲垂落下,拾京的聲音響起:“你摸摸看,我的頭發燒短了,整整一半!”
南柳動了動手指,抓的卻是他的手。
“你手……”
南柳摸上他的手,拾京的手像泥鰍一樣,一觸就逃開。
拾京嘶嘶抽著氣,過了好久,說道:“看不到就別摸了,有些疼……”
果然如她所料,他手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