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南柳摸了。
她小心又仔細的,慢慢摸著拾京,拾京很配合的說道:“腿腳沒事,腰也沒事你放心,嗯……後背一邊有傷,燙到了別碰……頭發,是不是短了很多?燒沒的,脖子是好的,臉也是……頭沒事,沒撞到頭。”
“怎麼活下來的?”南柳手不自覺地發抖,拾京慢慢握住她的手,南柳著急道,“你手別動!手要是廢了,以後急死你!出去之後讓我看看你的手……”
“礦井有分岔路,有開鑿好的石壁遮擋,她擦亮火時,我看到的,很幸運,就在我旁邊。後來的事我也不知道了,總之……我活下來了。”
“混賬!”
南柳想了想,還是生氣:“如果沒有那條路,沒有那個石壁,你就沒命了!跟那個妖怪死在一起!!你真是想氣死我!”
“我活著。”
拾京把頭埋在她胸前,南柳後背被小石子劃破的傷口疼了一下,似乎都在齊聲叫囂著:“揍他!”
拾京說道:“南柳,我和蒼族再無聯係,也不留戀它了。我阿爸已經找回,以後,我的家隻有你了。我的心隻能安放在你身上,你去哪裏,它就在哪裏,永遠把你當作我的家。南柳,心給你了,不要丟了它,讓我安心和你回家。”
南柳剛想好要罵他的千言萬語,以及要動手打他的衝動,被這些話撫平了,仿佛龍鱗被輕柔地梳理好,南柳的心立刻柔軟了下來,摸著他半長不短的頭發,深深歎了口氣,說道:“好。”
“有個問題。”拾京忽然問道,“我發帶呢?”
“我胳膊上綁著呢。”
拾京像撒嬌一樣說道:“給我纏上。”
“……我不會你們那種一抽就開的纏法……”
“要你的。”拾京說,“就要你的纏法,南柳的纏法,哪怕是隻打個結。”
“拾京……”
“嗯。同意嗎?”
“出去我補上……”南柳說,“現在我有點困,在睡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做。”
“什麼?”
南柳一把扯過他,在黑暗中,精準的在他腦袋上來了一記南柳式彈額頭。
“先打個開頭,欠的打,出去慢慢還!”
她說完,眼皮重的抬不起來,慢慢闔上眼睡了。
等她睡著,拾京才輕輕說道:“……發熱了。”
他聲音也徒然失了剛剛的精神勁,摸過旁邊的一塊石頭,慢慢敲著牆壁。
外麵,駐軍向封明月彙報挖掘情況:“礦井下有塊完整的石壁……我們試過了,動不了它。聲音在石壁的南邊,我們試著從南挖,預計要……兩天。”
封明月快瘋了:“兩天?!他們已經在下麵埋了兩天了!!”
傅居拿著礦井之前的工期地圖,慢慢對照著看現場。
他說:“再炸一次。”
封明月轉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瞪著他,仿佛要吃人。
封將軍現在,看誰都是一副吃人的表情,傅居也不怵,說道:“再炸一次,多少火藥,方位在哪兒,炸點安置在哪,我算給你們。”
“很快,石壁北邊,隻要依靠現在我對地下情況的推斷,隻要算出來哪個位置,不到半天就能挖到響聲傳出的地方,而且是通道,隻要計算好火藥量和炸力,就不會引起二次坍塌或者傷到人。”他說,“我的本行,封將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