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白微微湊近他, 臉上微笑變得越來越詭異, 甚至伸出手輕輕拂過龍床君的頭發, 語氣中帶著些微讚歎, 猶如詠歎的語調。
“姑娘生的一頭好秀發, 眉目秀美, 麵容溫婉, 可謂美麗非凡,若是做成一張畫皮······嗬嗬,想必是極好的。”
龍床君瞪大了眼睛看著連城白那張俊美的臉慢慢湊近, 微微火光在他臉上投下微弱的陰影,猶如鬼魅。
然後······龍床君又看見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隻毛筆,明明剛剛在他肚子上畫畫都是用的骨刃的刀背, 此刻卻取出一隻毛筆。
連城白依舊沾了沾那鮮紅鮮紅的顏料, 走到龍床君一副驚恐表情的臉之前,他微微垂下頭, 露出溫柔的表情來。
“別擔心, 我不會傷了你的。”
說完, 他又仔細端詳了一陣龍床君的臉, 接著讚歎道:“姑娘果真生得一副好皮囊, 隻是唇色稍顯淺淡了些, 無妨,待我來為姑娘添上幾筆唇色,便是最美麗不過的了。”
這個身體本就是垃圾宿主精挑細選的, 憑她的審美, 雖然變態了點,但美肯定是美的,可現在龍床寧願她給自己選的身體是個醜八怪!
他是身負係統之力,可······係統之力也不是萬能的啊,顧寒他都弄不過更別說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鬼,一個鬼啊!!!
而且主係統有規定,就算使用,也不能太過分,如果讓外界知道,他就可以直接回爐重造了。
所以龍床君的使用係統之力都是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用,即便是那三個暗衛他也隻敢發送了一點幹擾腦電波,更別提此刻他還是被綁著的,完全沒有辦法啊混蛋!
龍床君簡直驚恐的不得了,用力的扭著脖子,不想讓連城白把那個鮮紅鮮紅的顏料塗到他嘴上,嗎的,說不定有毒啊,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做的,沒準真是血呢!
然而連城白一臉溫柔,動作卻非常快速的捏住了龍床君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著毛筆懟了上去。
“媽的你放開勞資······唔······”
正逢龍床君破口大罵。
然後······就發生了一件讓兩個人都非常尷尬的事情。
連城白本來是好心看他嘴唇都被嚇白了,想給他上點色,結果沒想到龍床君被捏著下巴還能張嘴說話,於是······那隻毛筆直接懟到他嘴巴裏去了。
龍床很悲慘的差點吐了。
你試試被一隻沾了不知道什麼奇怪液體的毛筆懟到自己喉嚨眼是什麼感覺?看看會不會吐,要不是他控製力強,加上這個身體不是普通人的身體,是主係統特供的,他現在保管能吐連城白一臉你信不信?
氣氛尷尬並沉默的那麼幾秒,之後,連城白收回了手中的毛筆,臉上微笑未變,他很有禮貌的道歉:“真是抱歉,大概是我力度有些沒控製得好,讓姑娘受驚了。”
嗬嗬。
龍床在心中冷笑,這是受驚了嗎?你特麼沒看見勞資要吐了!
不知道那隻毛筆上沾的什麼東西,但令龍床稍稍安心的是起碼不是鮮血,茹毛飲血,他沒有那種習慣。
連城白沒有再拿著那隻毛筆往他臉上懟,反而再次笑著說:“對了,在下的顏料裏有屍香魔芋的汁液,姑娘可能會產生一些幻覺,不過不必驚慌,不會有什麼大礙。”
龍床聽見了他說的話,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他所說的這種東西產生的效果,他居然真的看見笑著的連城白眼瞳變得越來越漆黑,甚至完全被一片黑色占據,裂開的嘴角變得猙獰,然後······他黑色的眼眶裏流下了血色的淚。
龍床先是呆愣了一下,之後······
“啊——鬼啊!!!”
尖利的叫聲再次穿透耳膜,他眼白往上一翻,被怒火積累起來的勇氣在這個變化中砸得粉碎,毫無疑問,龍床又暈了過去,還是被嚇的。
連城白:“······”
其實這一次······他真的隻是想和龍床開個玩笑而已。
連城白翩翩佳公子的氣質是假的,那種完美性格大概也是假的,不過他對於寧歸的欣賞倒確實是真的,雖然寧氏皇族隻剩下她一個直係子弟,但龍床既然知道他和寧歸是認識的,那麼肯定是寧歸身邊比較親密的人,所以他暫且沒有處理掉龍床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龍床這麼沒用,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但想必也不會是太過於恐怖的東西,而且隻要是意誌堅定的人,屍香魔芋的汁液對於他們來說是沒什麼用的,比如寧歸顧寒他們,這種東西就肯定是沒用的,隻是······連城白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怕鬼的係統,吞了幾滴屍香魔芋的汁液······就被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