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種斂盡光華的黑色讓人心生恐懼,不用懷疑,龍床都知道那一定是一柄切金斷玉的神兵。

至於祁連溪則是很意外的,居然用的是一柄軟劍,使用之間靈活詭異,讓人防不勝防,劍柄上仿佛鑲嵌了許多顆細小的寶石,顯得很是華貴的樣子。

不過龍床正好認得這把劍,所以也知道這並不是一柄用來做裝飾顯得好看的兵器,而同樣是一柄神兵利器。

兩個人本來武藝就高,空手相對已是驚險萬分,如今還用了神兵利器,每一招每一式龍床都覺得他們之間會有個人死去。

一開始他以為祁連溪比起顧寒稍差一點,後來狗子才知道,完全沒有這回事,瘋了祁連溪簡直是神鬼難擋。

他看著他們對招,簡直滿身冷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個沒注意就已經決出勝負了。

而於這激動、緊張萬分的情況之下,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龍床聽到耳邊有人問:“吃嗎?”

他低頭望去,借著淡薄月光和微微昏黃的宮燈,看清了旁邊伸過來的手,那隻手纖細潔白,手掌中放著一個打開的油紙包,裏麵是一些肉幹。

反射性的,龍床隨口回了一句:“謝謝,不吃。”

然後他抬頭就要繼續看那邊的打架。

頭抬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勁,心中一驚,龍床差點沒大叫出聲,他扭頭望去,就看見自家垃圾宿主正笑眯眯的蹲在他旁邊,一隻手裏還抱了一隻白絨絨的兔子,另一隻手上正拿著油紙包裏的肉幹給兔子吃,毫無疑問,那個兔子吃的肉幹就是她剛剛問龍床吃不吃的東西。

“宿、宿主!”

狗子嚇了一跳,垃圾宿主不是睡著了嗎?

然而寧歸隻是淡定的輕輕瞟了他一眼,同樣的將視線放到還在決戰的兩個人身上,繼續淡定的喂著兔子,對於龍床的大驚小怪顯然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狗子簡直驚呆了。

垃圾宿主完全是陰魂不散啊,哪裏有事哪裏就有她,而且瞪大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宿主,你怎麼喂兔子吃肉啊?”

他壓低聲音,覺得垃圾宿主腦子可能又進水了。

但寧歸沒有說什麼,隻是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將懷裏的兔子舉高了一些給他看。

“沒見識,我家大寶貝怎麼能和那些普通的兔子比?”

果然,龍床很清楚的看見了剛剛被他質疑怎麼能夠喂肉的兔子此刻正飛快的吃著油紙包裏的肉幹,顯然毫無不喜之意。

甚至吃完了之後,這隻一向很安靜的兔子還罕見的抬起頭用它那對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看了龍床一眼,明明是可愛的樣子,可龍床看著它的紅眼睛,心中卻總覺得有些發寒。

垃圾宿主凶殘,她隨手抱的兔子也凶殘,總感覺隻要一接近她身邊,所有的東西都開始變得凶殘起來了······惟獨他。

惟獨龍床君,他心驚膽戰的活在一群凶殘的東西中間,果然是非常悲傷的一件事。

這樣想著,龍床看著正聚精會神看打架的寧歸,又不著痕跡的偷偷移開了些,說實話,他怕那隻兔子咬他,畢竟吃肉的兔子可不一定不吃人肉,怎麼說都是變態的東西,他怕。

這一方麵,龍床還是非常有經驗的。

隻是垃圾宿主在這裏,龍床君就無法全心全意的看祁連溪和顧寒打架了,畢竟他得防備著一個隨時變態的女人,還有她手裏那隻兔子。

不過寧歸顯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她優哉遊哉的抱著自家大寶貝,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正在決鬥的祁連溪和顧寒,那一片刀光劍影倒映在她眼中,讓龍床無端起了些雞皮疙瘩。

她就這麼笑眯眯看著,偶爾摸一摸懷裏的兔子,也不看龍床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龍床也沒見她出來阻止他們決鬥,甚至最危險的時刻,顧寒手中劍劃過祁連溪的胸膛,而祁連溪的軟劍差點割破了顧寒的喉嚨,即便是這麼危險的時刻,龍床依舊看見她笑眯眯的坐著,眼中毫無波瀾,一時之間,狗子突然覺得垃圾宿主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當然,在這種絕佳的好氣氛之中,寧歸當然不忘笑眯眯的再看一眼狗子,並且成功嚇到他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