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更慘的還在後麵呢,這沒死成不說,醒來看到的雜亂、驚慌、處處彌漫著死氣的情景比之前更甚。
這個討厭的婆子三言兩語讓她成為村民眼中的公敵,蘇宛芷甚至看到低頭痛哭的婆子嘴角微微勾起。
特麼的看到胡言亂語的婆子就來氣,隻是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太過驚悚恐懼,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不過蘇宛芷從眾人的話中意識到自己這是靈魂附身,同時也大概了解自己的處境。
麵前的婆子應該是下人,村口的河水半夜決堤,人們倉皇逃到山上已經兩天了,逃命帶出來的幹糧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可是山下的洪水沒有一點褪去的跡象。
剛才大家正在商量下一步怎麼辦,就被婆子的吵鬧聲吸引了注意力。
唉!蘇宛芷真心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地鐵中被人踩踏慘死也就算了,穿越不成公主閨秀也沒關係,就是窮苦農家也沒意見。
要求都這麼低了,誰曾想比這還慘,直接穿到了堪比世界末日的荒山上,山下是望不到邊兒的洪水。
對了,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婆子和一群視她為仇敵的村民,這運氣炸天,也是沒誰了。
咕嚕咕嚕,肚子強烈抗議,胃部一陣陣抽疼,蘇宛芷伸出雞爪似的雙手摸摸自己沒有三兩肉的幹癟身體,單手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緩緩站起身來。
現在這具身體看起來十歲的樣子,渾身上下幹癟的好似非洲難民,頭發枯黃,雙手布滿老繭,指甲縫裏沾滿黑泥。
她穿著破爛的粗布麻衣,膝蓋處好幾處磨破的窟窿或磨毛痕跡,腳上黑色布鞋露出兩根黑乎乎的腳趾。
婆子還在念叨個不停,說她自己任勞任怨,自家小姐囂張任性,天天鬧騰著要回家,一言不合就摔東西,作為下人他們老兩口日子過得苦。
蘇宛芷默默冷笑,麵無表情的黝黑小臉閃過諱莫的神色,也就這些村民能被婆子顛倒黑白的說法愚弄,日子真要過得那麼苦,這婆子衣服會比下人穿的還好?
剛剛經曆過慘死,蘇宛芷對麵前所有的人都沒有好感,麵對災難,麵對困境,求生的欲望會讓人喪失最基本的理智,讓他們泯滅良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那黑暗中一個個衝過來的猙獰麵孔,讓她心有餘悸,自己不就是帶了吃的嗎?可是他們怎麼做了?衝過來就搶?腳下踩著一個個人都顧不上了?
嗬!這婆子和那些泯滅良知的人也沒什麼區別,至於村民們?愚蠢的他們被蘇婆子愚弄?蘇宛芷根本不想解釋,隨他們去吧!
現在她想的隻有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吧,雖說這具身體羸弱不堪,這個時代落後交通不便,可總比魂歸閻羅殿,忘斷奈何橋好得多。
當務之急就是讓咕嚕咕嚕直叫喚的肚子別再抗議。
蘇宛芷四下看了看,唇角揚起無奈的笑容,轉身獨自往山側一處無人跡的地方走去。
夏日的山林樹木繁茂,鬱鬱蔥蔥,山上定然有野果可以充饑解渴。
婆子看著她瘦弱的身影搖搖晃晃離去,心中一驚,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怎麼醒來的蘇宛芷和往日鬧鬧嚷嚷截然不同呢?
特別是離開前冷冷的目光,讓她心驚肉跳四肢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