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傳言?”
“是這樣。”蘇換猶豫片刻接著道,“坊間傳聞,說大小姐您一回府,就搶走家中產業,日進鬥金的酒樓您說停業就停業,不會做生意瞎胡鬧......”
蘇換邊說邊觀察蘇宛芷的表情,最後一句他鼓足了勇氣道:“他們說,總有一天你會敗光家裏的產業。”
“是嗎?”蘇宛芷勾唇淺笑,“即是傳言,自是不用理會。”
“可是大小姐,再這麼傳下去,對咱們酒樓的聲譽有影響。”這正是蘇換的擔心。
蘇宛芷反問道:“你會怕嗎?”
“怕倒是不怕,屬下自有定論,隻是......對您的名聲不好。”
不是他誇大其詞,現如今蘇安城內原本對蘇宛芷的呼聲變成了蘇婉若,好似蘇宛芷之前做那些都是裝模作樣,賑濟災民做了一半兒就不做了,蘇婉若才是真心實意。
蘇宛芷儼然一副囂張跋扈、胡作非為的形象。
“蘇掌櫃,做好自己就行,事實會給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對啊,蘇換恍然大悟,現如今和那些人計較那麼多口舌之爭幹什麼,那些人不過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和蘇宛芷交談一番,蘇換心裏升起的浮躁漸漸被撫平,待蘇宛芷走後,他自嘲的歎了口氣,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還不如小姑娘通透。
再說蘇文晨,自從蘇永光手裏拿到店鋪後,他將一應事物都交給了蘇宛芷,自己則潛心溫習功課。
眨眼間,距離縣試隻剩下三天時間,蘇府上上下下將此事當做重中之重,就連平日事務繁忙的家主蘇永光都推掉了一切應酬,事無巨細的關心自家孩子功課溫習的情況。
蘇家議事廳中,蘇永光端居於首位,一眾男孩按照嫡庶及年齡分列兩排,蘇文遠坐在蘇永光右方下首。
難得的,老實憨厚的他被蘇永光鼓勵:“文遠啊,你是老大,當給弟弟做榜樣,聽夫子說你最近學業不錯,很有希望通過縣試。”
蘇文遠閃過詫異的神情,這個爹今日吃錯藥了嗎?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對蘇永光拱手道:“兒子定當竭盡全力。”
三年前,他十五歲,第一次參加縣試,卻不幸落榜,因蘇家十分注重孩子的教育,之後的時間裏,他倒是讀書很是用功,隻是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他不喜歡讀書,卻也不想駁父親的麵子。
今年他十八歲了,如果再考不中,就徹底放棄科舉的道路,即使十八歲在大多數讀書人看來年紀並不算大。
說過了蘇文遠,接下來就是排行第二的蘇文晨,這個看似如沐春風卻讓他無比憋屈的兒子。
看到蘇文晨他就想到被兩兄妹拿走的店鋪,這件事情讓他一想起來就覺得顏麵盡失,可以說是他這個當爹人生中的汙點。
前幾十年,他的經商道路雖有坎坷,卻不過是小小的磕磕絆絆無傷大雅,可這個兒子,不對,還有那個他不願意多看一眼的女兒蘇宛芷,當真是讓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所以就簡單的鼓勵一句了事。
倒是蘇文運,隻比蘇文晨小幾個月,在蘇永光眼裏心裏一直是乖巧聽話、讀書聰明的形象。
“文運啊,夫子對你連連誇讚,說不出意外你今年定會通過縣試,明年的院試十有八九能通過,我蘇家終於要出個讀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