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內心卻總有不安。按理上麵對餘河的班子如此不滿,黨政一把手,為什麼遲遲沒有動,兩個至少要動一個。蔣矮子對大興村事件負有那麼不可推卸的責任,上麵卻至少給了他一個黨內警告處分,這完全是一個連掃灰都不夠的處分,對蔣矮子沒有任何損傷。看來,蔣矮子還是不想離開餘河,或者說是要等著他離開,然後想順利上位,主政餘河?極有這種可能。那麼,如果是這樣,杜秀青將來的處境就是相當危險的。
此刻的黃忠華,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去留,不是自己的歸宿,而是替他的小魔女擔憂。他已然這樣,還能如何?一個即將退居二線的人了,去到哪裏都無所謂了,可是,小魔女還年輕,她的仕途之路才剛剛進入佳境,他不希望自己一手扶持上來的人,在蔣矮子的手下成了敗將,那將是他最心痛的事情!
“記住我的話,一定要小心蔣矮子!”黃忠華摟著她的腰,再次叮囑道。
“好,我心裏有數。”她摸著他的短發,感慨地說,心中似乎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從黃忠華的辦公室下來,杜秀青坐在沙發上,許久許久都被這種感傷籠罩著。
木木地坐在那兒,她眼前的東西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依稀中黃忠華的影子出現在視線裏。
待她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朱大雲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辦公桌前。
“有事?”她馬上定了定神,看著眼前的朱大雲說。
“是,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朱大雲索性坐下來說。
杜秀青以為他還是要說買車的事兒。
“買車的事兒年後可以安排著手,我請示過了領導,用餘河報的創收去買,用於采訪辦公,是可以的。不過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涉及到錢向來都是敏感的,好事一定要做到有好的結果。”她說。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年後我就去把車提回來。”朱大雲高興地說。
“我今天要跟你說的這事兒,是關係到我們兩個人的。”朱大雲看著她說。
杜秀青一聽,心馬上撲通撲通跳動了起來。813
怎麼是關係他們兩個人的呢?難道他又要想入非非嗎?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都是師範畢業的,現在副處級裏麵可能就是你的文憑最低了,副科級裏麵也屬我的文憑最低。這是我們的軟肋。”朱大雲看著她說,“像我們這種情況隻能去黨校或者去電視大學函授,才能解決文憑問題。我打聽好了,市教育局的一個朋友可以給我們辦個手續,直接函授到本科,隻要兩年的時間就能拿到文憑,而且考試什麼的,也不用我們自己去,可以由他來安排解決。”
有這樣的事兒?杜秀青還是第一次聽說。
關於文憑的問題,她也想過。現在從政流行的是:年齡是個寶,文憑少不了。自己雖然年輕,占了這個優勢,但學曆卻隻有中專,這是最低的文憑了。所以不解決這個文憑問題,到時候可能還真要失去大好的機會。
以前剛出校門的時候,她也想過去自考,也報考了,考了一年,通過了四門功課,但是後麵卻沒有堅持下來,這是她的遺憾。後來進入縣城之後,就完全沒有時間去看書,更別說去參加這樣的自學考試了。
現在朱大雲說道這個,她倒是覺得很有必要。
“你說的這樣的大學文憑,能有用嗎?”她問道。
這樣得來的文憑,能起什麼作用?她很擔憂。
“哈哈哈……”朱大雲看著她笑了起來。
被他這麼一笑,她更是摸不著頭腦了。好笑嗎?她不禁有些生氣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高興。立馬止住了笑容。
“現在的學曆,都是這麼來的。你看那些當官的,每天日理萬機的工作,哪還有時間去學習啊,可是他們的文憑不是碩士就是博士,本科隻是訖點。你說他們的文憑怎麼來的?都是他們自己去努力學習得來的?可能嗎?每天白天都在主席台上坐著,晚上更是忙得不亦樂乎,有時間去學習嗎?這些文憑啊,都是天上掉下來的。”朱大雲笑著說。
杜秀青也聽說過,當然更知道那些官員們個個都是高學曆,可是具體是怎麼得來的,她還真沒有去深究過。今天聽朱大雲這麼一說,她還真是心動了。隻要有用,怎麼來的文憑似乎並不重要,誰也不會去深究這個事情,況且作為領導的學曆,誰有膽子去懷疑啊?
“如果沒有什麼風險,能夠順利晉級當然是好事。”她說。
“這個事情我來草作,你放心。我準備年後去報名,想著一個人去報也是報,不如把你一起弄進來,一起晉級,這樣你也省了一件麻煩事。”朱大雲說,“你明天把相關的資料給我,兩年後,我們就是本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