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素玉。
素玉上次在田園居避雨受惠,一直銘記於心,在辦完自己的事後,心裏記掛著恩情,也惦記著葉十方,所以回到田園居看看他們。
“是你?”阿夢確實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不過,他來的還真是時候。
素玉一早就在了,隻是紛紛擾擾的沒人注意到他,可此刻沉默一片,在大家看來,田園居毫無緣由的要趕走客人,客人為自己爭辯幾句,阿夢他們卻還不依不饒,甚至想要了檀秋影的命,他覺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阿夢還記得他,素玉非常高興,對著阿夢親切的笑,悄悄眨眨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阿夢姑娘,小生縱觀事態發展至此,尚有幾處不明,阿夢能否為在下解惑?”
這溫文爾雅的小小少年,再無半分當日的緊張尷尬,數月不見,成熟了許多,阿夢應道:“哦?說來聽聽。”然後衝一邊呆了的諾顏說:“諾顏回神!讓你家男人幫我搬把椅子。”
“哦.哦.”諾顏下意識的長綾一卷,把櫃台裏阿夢常坐的高椅送到她身邊。
阿夢手下一掀,白色披風在空中畫了半個圈搭上椅背,隨即坐下。
隻是如此一來,阿夢的睡裙便暴露在眾人眼中。
阿夢全然不顧,後背靠著椅子,雙肘撐在扶手上,摘去兜帽,翹起了二郎腿一下一下的晃動著,把自己調整到極為舒適放鬆的狀態,頭發淩亂的貼在瑩白的臉頰,挑眉淡笑,神態舉止竟有些不羈的嫵媚。
小歌站不住了,終於從高台上下來,一把拉起阿夢,把披風重新給她整理好,戴上帽子,解了自己的皎月玉帶扣在阿夢腰間,才把她按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然後一語不發的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一旁。
這兩人,一個穿著不合體的披風,一個寬衣解帶袍服鬆垮,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兩人剛從床上起來呢,並且還是一張床。
但是,無人會有此遐思,這一坐一站,一個任達不拘,一個玉華月韻,兩道白,一湖粉,風流天成,相映成畫。
眾人在沉默中沉默了。
又是素玉出聲打破這奇怪的安靜,閑話家常般問阿夢:“方才小二哥公子突然就讓那些人立刻離開田園居,可是因為他們人人都采取了湖裏菡萏?”
“是。”
“哦?那,此女手筋當斷!”素玉簡直語出驚人。
地上還有一朵粉蓮幸免於難,素玉慢慢踱步過去,雙手捧起小心放入湖中,“草木有本心,何須美人折?況且,不問自取是為偷,田園居為他們提供吃食住宿,不收分文,他們不但不知感恩,還踐踏江湖美景,以怨報德且偷盜者,罪,不容赦!”素玉說的平緩而有力。
這話一出,檀允墨眼中意外更加意外,檀秋影眼中的喜悅猛的沉了下去。
阿夢和小歌會心一笑,田園居上下越發的靜了。
素玉再一轉身走到諾顏身前,客氣有禮:“在下還有一問,不知諾顏姑娘可解?”
諾顏眼神發光的看著這個清新俊逸的小少年,大聲回答:“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