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1 / 3)

魏珞猶豫片刻, 展臂箍住楊妡腰身, 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貼近她耳畔低聲解釋道:“寧夏、甘肅還有陝西都上折子說受災嚴重, 我估計著瓦剌那邊隻會更嚴重, 這幾天讓包有盯緊了薛夢梧, 發現不少蛛絲馬跡。”

事關朝政, 楊妡不便細問,卻嘟著嘴抱怨,“那也不必滿身的脂粉味兒。”

魏珞親昵地用鼻子蹭蹭她的發髻, “姓薛的小子整天就往館子裏鑽,少不得也跟進去……不過我可沒有動手動腳。”

“真的?”楊妡斜睨著他,伸手勾住他脖子, “沒動手動腳, 那你動眼看了不曾?”

魏珞點點她鼻尖,笑道:“都是庸脂俗粉, 沒一個能入眼……這幹醋你也吃?”

“嗯, ”楊妡老實地點點頭, “不管庸俗也好, 高雅也罷, 總之其他女子你都不能看, 也不許搭理她們。”

“你呀你,”魏珞攬過她肩頭,慢慢攏進懷裏, “淨胡思亂想, 我好不容易才娶了你,就算天底下另有個跟你一般無二的,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楊妡猛地想起安平來,她與前世的自己可不就長得一般無二?

也不知今生的杏花樓,是否還有個叫寧馨的人?

遂開口問道:“你去過杏花樓沒有,可見過裏麵的老鴇,是不是叫杏娘?”

“去過兩次,老鴇是不是叫杏娘我不太清楚,沒特意打聽。”

楊妡再問:“那她長得什麼樣子?”

魏珞稍思量,滿臉厭惡地說:“冗長臉兒,擦了厚厚一層粉,看著很白,眼梢吊著,嘴不大,塗著血紅的胭脂,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沒有筋骨似的。”

那就不是杏娘。

杏娘是冗長臉,但她膚色是真的白淨,並非用脂粉抹出來的。事實上,前世的杏娘不太用胭脂香粉等物,也不怎麼讓她們用。

杏花樓做得是翰林院和六部的生意,士大夫講究清雅,故而杏娘要求她們豔而不俗,雅而不素。

正思量著,又聽魏珞道:“對了,聽說這個老鴇原先不在雙榆胡同,好像是在朝陽門周遭,原先的老鴇染時疫過世了,她不知走了誰的關係接管了杏花樓。”

這也難怪,朝陽門是糟糧出入的城門,附近都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肯定跟杏花樓走得不是一個路子。

畢竟隔了一世,有些事情有些人終是改變了。

楊妡歎口氣,低聲問道:“西北受災很嚴重嗎,京都怎麼半點風聲都沒有?”

魏珞答道:“比較重,不過萬晉朝連年豐收國庫盈足,河南山西等地糧倉都充裕,可就就近開倉,王爺總領了賑災之事,因為正逢年根,張揚出去恐民心不穩,所以就瞞下了。”

的確如此,聖上登基以來,邊境雖時有戰事,可中原地區卻風調雨順,救濟災民應該綽綽有餘,就怕瓦剌人得知消息,半道劫糧。

魏珞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低笑聲,“王爺也是想到這點,指定放糧的糧倉還有放糧時間虛虛實實,這幾天有些人上躥下跳蹦躂得厲害……西北也有吃裏扒外的,索性趁機一鍋端了,免得瓦剌那邊不死心。”

楊妡莫名升起一絲忐忑來,“王爺會不會派你去西北?”

“王爺沒有提及,不過我自幼長在寧夏,對幾處關隘都熟悉,戍邊將士中有不少是我父親舊部,相比別人行事更便宜,況且我跟蘇哈木父子都曾交過手。細算起來,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現在不提,保不定以後不會不提。

楊妡默了默,抬眸問道:“你想去嗎?”

魏珞停了片刻才答:“事關朝政,自己想沒有用,總還得看聖上的旨意和王爺安排。”

話答得非常謹慎,可楊妡還是從他眼中瞬息閃過的光彩看出了端倪。

想必他是願意去的。

如今政局穩定,除去西北再無其他動~亂,京衛們舒坦日子過慣了都懶得動刀動槍,偏他天天訓練兵士訓得苦,要不腳底磨了泡,要不指腹起了繭。

這陣子對著□□上了癮,在軍營裏看不夠,回到家裏也時時抱著看。

京都天不夠高,地不夠闊,哪裏能讓他信馬由韁地撒野?

而且,而且去西北也能避開李昌銘。

雖然這兩次見到李昌銘,他都是遠遠地避著,可人心難測,誰知道哪天就變了。他是楊姵的夫婿,又被魏珞推崇著,楊妡實在不敢有片刻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