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扶風院子裏的綠綢恰巧受秋桐指使來給薑氏通報,道是嚴箴回來過了。
綠綢自然沒有遇到薑氏,出了門才看到柳樹下發愣的香柳。
綠綢是府裏家生的丫頭,自然知道香柳是老夫人的大丫頭,多的老夫人器重,很少離得了她,怎的今日會在這兒閑逛?
綠綢眼珠子轉了轉,才走上前去,道:“香柳姐姐,你在這兒做甚?”
香柳被綠綢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到綠綢,伸手在綠綢肩上輕輕拍了一巴掌,道:“死丫頭,嚇死我了。”
綠綢忙道:“是我的不是,姐姐勿怪。”
香柳知道綠綢被分到主院去了,聽說很得器重,香柳很是羨慕。
香柳哪裏真會怪綠綢,笑著道:“你怎麼上這來了。”
綠綢道:“我來給夫人傳話,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
香柳哪敢說起什麼太子逼宮的事,此時聽著綠綢提起夫人,反倒計上心來,不然先去夫人那裏打個招呼?也不知道夫人會不會見自己?
香柳想要給綠綢說上兩句,讓綠綢轉達算了,可是萬一綠綢在夫人麵前不得臉,自己人情豈不是沒有送出去。
香柳彎轉了幾個,笑著道:“我沒事兒閑逛呢,走,我跟你去主院轉轉去。”
綠綢笑著應了,熱情的攜了香柳的手往主院走去。
此時的扶風自然仍在酣睡,昨兒個熬了一夜不說,早上又與嚴箴胡鬧了一通,如今哪裏就起得來了。
香柳聽說扶風還在睡覺,有些失望。這個事兒,她還不敢輕易和人說。
可香柳知道秋桐,秋桐是夫人眼前第一得意的人。如若是能單獨和秋桐待上一會兒,微微透上幾句,自己的好處就受用不少。
之前那次給秋桐賣過人情,自己的娘老子便挪了個好缺。
隻是如今綠綢陪著自己,紅綺也陪坐著說笑,反倒是秋桐,坐在內室門口守著,眼睛耳朵都不在屋裏,都在聽著內室的動靜。
香柳不由得暗暗闔首,怪不得受夫人器重,這份兒精力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紅綺看著香柳眼神梭了好幾次門邊的秋桐,伸手拉起綠綢,道:“你與我去屋裏選個花樣,我想做個新鞋子,腳上這雙都快露腳趾頭了,香柳姐姐先在這兒和秋桐姐姐說會子話,我們得罪了。”
綠綢看了一眼紅綺,早上穿的時候看著還是一雙穿過幾次的新鞋,怎麼就露腳趾了?
綠綢心裏雖納悶,卻也笑著和香柳告了罪,和紅綺出門才道:“你搞什麼鬼?”
紅綺道:“我瞧著她似乎有什麼事要找秋桐姐姐,我們待著她不好說。”
綠綢道:“她既然沒有開口,隻怕不是什麼好事,何必要為難秋桐姐姐。”
紅綺道:“咱別管是不是好事,就算我們不避開,她也會另尋機會去說,還不如就此看是什麼事。”
綠綢和紅綺既然出了門,幹脆就真去屋裏一起挑個花樣給秋桐過眼了好給扶風做鞋。
等到回屋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香柳如釋重負一般,正要笑著和秋桐告辭了。
香柳見到綠綢二人,笑著說了會子話,便道怕是太夫人尋她,忙不迭回去了。
香柳在外逗留了許久才回去,便有些忐忑,果不然一進屋,李氏桌上的一把團扇就砸了過來。
“你這個賤婢,連你都胳膊肘往外拐,叫你去尋你們老夫人,你往主院去幹什麼?”
香柳心裏一驚,猛一抬頭,就看到了香雪嘲弄的諷笑。
香柳知道定是被香雪察覺了,當下隻跪了下去,道:“奴婢到榮青院時,聽老夫人剛剛出了門,奴婢想著老祖宗著急尋老夫人,奴婢忙著追過去,追到主院時才被夫人屋裏的秋桐攔下了,說是老夫人已經出府了,讓奴婢不要追了。奴婢隻好回來稟老祖宗。”
李氏斜眼看了一眼香雪,又問香柳,“出府了?可知道去哪裏了?”
香柳目不斜視,態度一如既往的恭謹,道:“聽秋桐說是周府來人請老夫人去瞧瞧大姑娘,說是大姑娘身子不舒坦。”
嚴謙鬆了一口氣,道:“母親,兒子瞧著薑氏不像知道的樣子,不然今兒個也不敢出門。算她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