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郡主養了一個月, 終於養好了身體, 宋夫人再也沒有了阻攔文佳郡主出門的借口, 文佳郡主隻帶著一個丫頭一個婆子就進了宮。
進了宮門, 一路奔到皇後宮殿門, 一句話不說就哭暈了過去。
皇後大驚, 文佳郡主自小乖巧, 又得寵愛,蜜罐子裏長大的,幾時見過她如此委屈。
文佳郡主哭得懨懨的, 皇後把文佳郡主放在床上安頓好了,才尋了文佳郡主的丫頭來文話。
那丫頭這幾個月著實是被欺負怕了,一大肚子的苦水和委屈, 數了整整一個小時才說完。
文佳郡主幽幽醒過來, 哭倒在皇後懷裏,眼睛紅紅, 嘴唇腫腫, 一口一個“皇祖母, 孫女心裏哭啊!”
皇後勃然大怒, 一個二個翻了天了, 文佳郡主怎麼著也是嫡親皇族, 竟如此欺辱,還有沒有王法!
福郡王之事,皇後無計可施, 一個區區隆德伯府, 如今又無實權,還收拾不了你了!
皇後遣了女官領了懿旨去隆德伯府宣讀,宋夫人這才又開始後悔,怎生忘了文佳郡主是個祖宗,一時氣憤,惹出這樣的事體。
宋夫人因蔑視皇族,苛責兒媳文佳郡主,被皇後叱責,罰抄女戒三百篇,又有那靜姨娘,以下欺上,罰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皇後給文佳郡主賜了兩個宮女嬤嬤,文佳郡主趾高氣揚的又回了隆德伯府。
這皇族之女,又不能合離,還能怎麼辦?文佳郡主倒是起了休夫之心,可如今福郡王不得力,惹出那樣的禍事,文佳前些時日又得罪了永嘉侯,隻得暫時忍了下來。
宋墨怒不可遏,靜姨娘如若挨那五十杖,哪裏還有命在。宋墨與文佳郡主理論,文佳郡主淡淡的道:“既然你舍不得你那如花似玉的賤人,本郡主與你約法三章,你我日後不再同房,待合適機會,你我和離,我便饒了你那賤人可好?”
宋墨一張臉紅的滴血,當誰願意與她一道似的,宋墨又羞又怒,當即就道:“依你!”
文佳郡主溫溫柔柔的,哪裏像是說出那些個話的樣子,嘴角淺淺的笑,道:“多謝世子!”
宋墨氣得轉身就出了屋子,門簾摔得撕了半拉子。
文佳郡主這才收了笑容,一絲冰冷慢慢爬上眼睛,仿若寒冰。
隆德伯府的事暫時告一段落,而福郡王夫婦已經再無理由留在京城,各朝臣日日彈劾,皇帝本已經消了的氣被一日又一日的奏章消磨殆盡,終於在七月初十這天被趕出了福郡王府。
好在皇後使了大力,與皇帝哭訴一番自小入宮與皇帝一路血雨腥風的往事,皇帝心軟之下這才同意,隻福郡王夫婦出京,世子可留京。
可那福郡王世子如今就算留京,哪裏又有臉出得門來,羞都要羞死了。
如今滿京城都知道,皇家出了個兔兒爺,最喜被人捅菊花。
皇後發了火,滿城抓捕敢嘲笑議論福郡王世子的人,表麵上稍稍消停了些,背地裏卻更加愛提起這事,越不讓人說,人越愛說。
福郡王世子成日躲著不敢出門,福郡王夫婦被驅離,福郡王世子想要隨了一路去,也好比在京城受人譏笑的好。
福郡王妃哭著求了又求,才安撫了福郡王世子,臨走時給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要聽姐姐的話。
文佳郡主給福郡王夫婦打點了隨行的役卒,給了不少銀兩。雖說不算犯人,到底要確保的確到了流放之地,便有兩個役差隨行。
福郡王夫婦脫下了錦衣華服,換上了荊釵布裙,背了個小包袱,一步一回頭的出了京。
永嘉侯府裏扶風也收到了消息,微微一笑,路還長著呢。
扶風正看著兩個多月的芃姐兒吐奶泡,薑氏給姐兒取的乳名芃芃,扶風覺得很好,幹脆當了大名來用。
芃姐兒如今長開了,越發玉雪可愛,丫頭婆子都嘖嘖稱讚,隻道侯爺夫人相貌好,這姐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鼻子大眼睛,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李氏見了兩回,也不由得身伸手去摸了摸,半晌才道:“可惜是個女娃,要是個哥兒就好了。”
扶風心裏直翻白眼,裝著沒有聽見。
嚴箴隔日就給孩子買了一大堆名貴首飾給孩子當玩具,什麼赤金八寶瓔珞項圈,什麼鏤金鑲玉玲瓏,什麼玉麒麟瓔珞吊墜,什麼羊脂玉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