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心裏生出一絲寒意,這布局之人心思城府深不可測,今日一個不慎,隻怕自己要填進去。
文佳郡主嘴角掩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卻迅速收整了麵容,一臉不服氣的道:“這樣不公平,明明說了寫字的。”
扶風真想也說一句不作數,可自己哪裏說得出口,這機會眾人都眼饞,自己得了,卻推辭,別人未免覺得虛情假意。
扶風麵容平和,不發一語,反正她知道,這事兒的發展暫時還不受自己控製。
果然皇後開口了,“文佳休要胡鬧,馬道長說的要有緣才作數,永嘉侯夫人和馬道長都一字未寫,這是商量好的不成?”
扶風看著文佳郡主和皇後一唱一和,唬得眾人一愣一愣的,馬道婆也一臉的高深莫測,看著越發真實自然。
如此一來,扶風倒是給架了起來,不相都不行了。
馬道長這才對著扶風道:“貴人與貧道有緣,貴人有何問,貧道定解。”
扶風笑道:“這實在是,嗨,我如今夫君和睦,孩兒乖巧,實在無問。所以今兒個方才一字未寫,如有可能,道長看可否讓與文佳郡主?”
文佳郡主一聽,臉上的笑差點兒掛不住,什麼叫夫君和睦孩兒乖巧,什麼叫讓與自己,這是拐著彎兒對著自己炫耀呢。
文佳郡主知曉扶風肯定是明白自己心意的,所以才故意刺激自己。
文佳郡主臉色很是難看,大家卻一時奇怪起來,方才文佳郡主不是爭著搶著要相麵,怎的永嘉侯夫人說讓她,她臉色反倒難看起來?
馬道婆此時道:“既然貴人無問便罷。”
馬道婆如此一說,扶風反倒愣住了,這便罷了?如此輕巧?
殿裏眾人都非常失望,還說看個新鮮呢,誰料偏偏遇到一個不想問的,如此一來,想要看個新鮮都沒有辦法了。
麵對眾人失望的眼神,馬道長麵無改色,一如既往的板著臉。扶風見馬道長一臉淡然,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之前打聽的消息都是假的。
正當扶風驚疑的時候,皇後開了口,“既然永嘉侯夫人無問,馬道長便看看麵相隨意說一下讓我們聽個新鮮吧?”
眾人這才都又起了興致,一臉好奇的看著馬道婆。
馬道婆這才看向扶風,目光裏有著探尋,驚豔,驚奇等各種神色。
扶風有些慍怒,皇後也太欺負人了,敢情拿自己當猴兒耍呢!
扶風冷著臉,道:“既然如此,道長請瞧吧!”
馬道長眼睛裏的精光一縮,目光閃了閃,道:“既然貴人不在意,那貧道便胡謅幾句,若有不符,眾位權當貧道說笑話罷。”
周夫人道:“快說快說,永嘉侯夫人是不是花神托生的?”
大家凝氣屏息,等著馬道婆的回答。
馬道婆眉毛微散,道:“這位貴人是不是花神托生貧道卻是看不出來,隻是?”
馬道婆說到這裏,停住了嘴,眾人卻更好奇了,這次是樂怡縣主發的言,“道長您快別賣關子了,快說!”
馬道婆道:“本來這位貴人如無疑問,貧道是不能亂說的,既然貴人也說了無礙,那貧道便大膽了。這位貴人的確不是凡人,身上隻有三分煙火之氣,別的貧道不便多說。”
扶風還以為馬道婆會說出什麼狐狸精之言,豈料她卻是個精的,一句話說了半截,反倒惹人遐想。
更何況這段時間京裏紛紛擾擾的妖精之說,再聯合這馬道婆這半遮半掩的話,就差沒直接說扶風是狐狸精了。
可馬道婆這話的殺傷力比直接說扶風是狐狸精的更大得多。此時殿裏眾人也都倒吸一口氣,不是凡人,這是什麼?真是神仙?還是狐狸精?
玲瓏忍不住質疑,“道長這話我瞧著怎麼那麼玄虛,永嘉侯夫人與我還算熟悉,我瞧著永嘉侯夫人吃飯睡覺,一如我等,怎的就是不是凡人了?”
玲瓏態度有些差,她對於殿裏好奇扶風的一切都很生氣。別人不知曉,她卻是最清楚的,二人一道長大,扶風若是個狐狸精,日複一日下來,豈會不露出狐狸尾巴?
玲瓏真怕自己萬一控製不住,會說出自己與她一道長大來。
玲瓏知曉,自己的身份比扶風的還經不起推敲,自己不能暴露出更多與扶風熟識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