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輕握著雪月已經徹底失去力量的手掌,然而詭異的是這隻手掌並沒有生命的快速流逝而失去溫度,相反的,它變得異常灼熱了起來。
就像是徒手貼到了沸騰的鋼爐裏一樣。
與此同時,雪月的樣子也正在發生著明顯的變化,她年輕光潔的皮膚迅速的幹癟了下去,原本的一頭帶著光澤的白發也變得如同枯草一般,一瞬之間,豐盈的軀體就變得形容枯槁了……明明是遭到了急劇的創傷,但是雪月卻好像並沒有驟然失去生命,她的時間並沒有在這一刻停止,相反的更像是一數十上百倍的速度在她身上流逝一樣。
再接著,她身上那屬於獸人種的獨特血壞紋路,漸漸地尤為赤紅了起來,那明豔的色澤刺人心魄,而後像是化作了一道光流一樣遊動了起來。
它流過了雪月幹燥的指尖、攀上了奈落的手掌,在眨眼之間遍及了奈落的全身……一如它在之前的主人身上一樣。
而與之前不一樣的是,獸人種發動血壞身體表麵出現的鮮血的顏色,而它到了奈落身上之後,那血色的紋路緊接著就被另一種漆黑的如同深淵的顏色遮蓋住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作為最後的禮物……這未免太過貴重了點……”盡管不知道它是怎麼發生的,但是一瞬間奈落就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此時被托付的既不是剩餘的生命,也不是什麼力量,而是獸人種的驕傲。
既然是驕傲的話,那奈落的責任就是讓它體現出來,即在此時此地體現出來。
基於本心的信念和堅毅是最過無從動搖的,所以奈落以一種自己從未體感過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出現在了翼種的身後。
就像是穿梭於宇宙空間的光。
再接著,她以自己最大的力量向著翼種的後頸揮出了一擊手刀。
就像是足以斬斷剛剛那束光的劍。
在這種時候,奈落當然沒有辦法徹底掌握剛剛得到的力量,如果翼種有所防備,亦或提前釋放好防禦係的魔法的話,她的攻擊當然是非致命的,然而問題在於現實並不存在這種如果。
翼種阿織加莉發現自己的視野突然迅速的旋轉了起來,恍惚之間她似乎看到了一雙華麗且有些眼熟的翅膀迅速的劃過……奧,原來如此,那是她自己的身體,怪不得會覺得有些眼熟呢。
從生除非到死,否則翼種頭頂的光環是不會消失的,所以現在它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仿佛之間,翼種看到奈落的嘴唇一張一合的正在訴著什麼,然而那聲音它卻再也聽不到了。
從不可一世的戰神,到撲倒在地的屍骸,也不過是在揮手之間而已。不管是崇高偉大的上位種族,還是區區的人類,隻要死了大家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噴湧的血液又重新給奈落的身上染上了鮮紅的顏色,然而血色之下的黑色條紋底紋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遮蔽起來的。
一直以來,奈落的體內都藏匿著一片力量的海洋,然而正是因為它太過強大了,因此才難以掌控。不管是櫻花抄、獅子王還是作為殺手鐧的大悲樓,盡管分為了不同的招式,但一直以來奈落利用力量的方式都是一樣的——原始且粗放,大規模釋放且效費比異常低下。但是“血壞”卻讓她徹底的發生了變化,沿著規劃好的通絡,那股龐大的力量終於流通了起來,在得以真正正確使用的前提下,它終於、第一次的發揮出了本就應該屬於自身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