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辦完出院手續便匆匆回家收拾行李,關掉了手機,在找到邊煒之前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其實她也不知道邊煒現究竟在廣東什麼地方,她想先坐飛機到昆明再試著聯係他。
白雲機場,杜曉希第一次踏上這個沿海城市的土地,她無心遊覽,直接找了家旅店。放下行李箱,她心裏有種抑製不住的情緒:邊煒,我來了。你在哪裏?
電話居然撥通了,聽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杜曉希卻說不出話來,邊煒在那頭叫:“希希、希希你好嗎?對不起前兩天我呆的地方都沒有信號,今天到市區剛想給你打電話,沒想你就打來了。”
“你在廣州嗎?”
“我不在廣州,我還有些事沒辦妥要過幾天回來,到時給你電話。”
“你到底在哪兒?”她急了。
“希希聽話,我現在的地方你沒聽過的,我在佛山。”
“佛山!佛山在哪兒,我在廣州,我要見你,就現在。”
“你說你到了廣州?”他顯然大吃一驚。
“我擔心你,急得差點死了,我在xx路x號,你快來見我。”杜曉希已經語無倫次。
兩個小時後,他滿麵焦慮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她麵前。“傻瓜!你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跑來,你真是……”他一把摟過杜曉希說不下去了。
才短短九天,她見到的邊煒消瘦了一大圈,她竭力抑製想抱住他的衝動,說:“有件事我一定要問你,你能對我講實話嗎?”
看著這個為了自己不顧一切跑來的女子,他深深的歎口氣:“我大概知道你要問什麼。”
杜曉希抬頭看著他,她有些絕望了,“是真的?你走私……那個?”她難以將“毒品”二字說出。
她已經從邊煒的眼睛裏得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騙我?”她一下掙脫開他,蹲下來失聲痛哭。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如此陌生,她的心在滴血。
邊煒看到杜曉希如此,心也碎了。他蹲下身抱住她,一五一十向她道出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曆。
邊煒十六歲跟隨父母到上海之後不久便被帶去了廣東,在廣州上過三年學,父親說在這邊做生意,可從不知道在做什麼生意。回上海後的一天讓他終身難忘,有人忽然跑來告知父親出事了生死不明。母親當場心髒病發,一天時間內他就成為孤兒,從此留給他的就是上海的一處房子,那年他二十歲剛剛考上大學,迫於生計他退學打工,生活充滿了艱辛。就在這時,父親以前的朋友一個外號叫八角的找到他,給他資助並讓邊煒幫他在上海做聯絡人。而幾個月前他剛把老房子賣掉換了這個新住處,為的就是不被打擾。
杜曉希緩緩抬起婆娑的淚眼:“這是一條不歸路,你會不知道?”
他一怔:“不,我早和八角說過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我洗手不幹和你過正常的日子。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看到你而沒有去認你的原因,我不想讓你知道,我隻想我不幹了再和你在一起!”
“可以嗎?你為什麼還要幹這最後一次?為什麼!”杜曉希開始歇斯底裏。
“原諒我,我不得不這樣,因為八角他……他用你來威脅我,不過他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最後……”
“不要跟我說這些,想想被你們所害的那些人吧。”杜曉希背轉身不看他。
這時邊煒的手機響起,他接完電話要走了,勸曉希:“我暫時不能照顧你,你回自己家吧,越快越好。”
“你不用管我。”她冷冷地。
-----------------------------------------------
上海。
杜曉希的目光停留在臥房牆上掛的一幅大照片上,那是她和邊煒在蘇州同裏拍的,兩個人手拉手在柳樹蔭前開心地笑,看似很幸福的意境。她想起上個月還和邊煒去看一名叫萬林的小男孩——
那天邊煒神兮兮地說:“走,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呀?”
“去了就知道了。”
車行到一所小學門口,正是放學時間,這時有一虎頭虎腦的男孩朝他倆奔過來,一把抱住邊煒的腿:“叔叔!”
邊煒摸了摸他的腦瓜說:“萬林,叔叔今天帶你吃麥當勞好嗎?”
“好!”
吃過麥當勞兩人又帶小萬林逛商場,買了些文具和幾本書然後送他回家。小萬林的家在一間簡陋的出租屋裏,房間牆壁上貼滿了報紙,一個老掉牙的黑白電視、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個凳子是所有的家具。萬林的爺爺顯然和邊煒很熟,拿出餅幹一個勁讓兩人吃,邊煒好像一下變成了小孩子,拿著廉價的餅幹吃得津津有味。
回家的路上街燈流彩,杜曉希問:“你是怎麼認識那爺孫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