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確實是個好時節。

不似二月時仍帶著寒意, 天氣真正回暖, 且真正的鳥語花香。

野地裏, 山上都紛紛披上了鮮綠色, 讓人心情跟著舒暢, 不如之前的暗沉, 空氣裏都隨時是清新的味道。

村口,屋後的新老桃樹,還沒開始抽芽呢, 枝頭上就先開滿了或粉紅,或豔白的花朵,不知從哪裏飛來的野蜜蜂嗡嗡叫著在花朵間穿梭。

而道路旁或者野地裏, 不知名的野花也爭相綻放, 就是籬笆下,還沒來得及清理的野草裏也悄悄伸出嬌俏的花兒,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個世界。

而這裏, 自然也有蜜蜂蝴蝶的光顧, 卻吸引來了主人家裏的動物。

村長家送來的老母雞並沒有被殺掉, 這會帶著今年新抱窩的幾隻母雞, 領著身後近五十隻小雞仔, 浩浩蕩蕩的在院子裏“探險”。

雞群後麵是兩隻大白鵝,威風凜凜地巡邏兼護衛那群小雞仔,那幾隻母雞雖然也挺護崽, 挺凶悍, 可是在大白小白麵前卻如鵪鶉一樣,後來也明白了有兩隻在,自家的孩子們肯定不會有危險。

籬笆釘的間距挺緊密,可是對於還沒拳頭大的小雞仔來說還是可以輕易穿梭,那麼多雞仔裏也總會有調皮的,或者呆頭的,本來好好跟著母雞在籬笆下的草裏邊跑進鑽出,學著母雞們刨地抓蟲子吃,可是往往一個不小心就鑽過了頭,或者是找不到方向,鑽到了籬笆外麵。

等到察覺,下意識尖著嗓門啾啾叫著呼喚母親和同伴,裏邊的母雞也發現到了,也開始焦急咕咕叫喚著,可惜第一次到外麵來,小雞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大白小白發現了這邊的異樣,就也高聲叫了幾聲。

很快,房屋裏就出現了人影,一個小小人飛奔出來,踮起腳尖張望。

“白白,沒人啊?”

大白小白發現小主人出來了,邊叫邊跑過來,長脖子一伸一縮的,大白還在前麵奔跑幾步,嘎嘎叫著示意小主人跟它走,無奈一人兩鵝話不通。

“白白,怎麼了?”林旬歪歪頭不明白它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就被籬笆旁的幾隻母雞吸引注意力,林旬摸摸白鵝的後背,“白白,等下跟你玩,我去看雞-雞。”

說完跑過去,跟著母雞東跑西跑,等到他聽到叫聲才發現小雞跑外麵去了,連忙開門出去把小雞仔一隻隻抱回來。

“小雞-雞乖乖,聽娘親話,亂跑會被大灰狼吃哦!”

林旬一隻隻抱回來,嘴裏認真的叮囑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等被放到地上,小雞仔一點眷戀都沒有,立刻撒丫子奔向母雞的懷抱。

當第三隻時,豆丁稍微不舍,平時他就想抱抱摸摸這些毛絨絨小小隻可愛的小雞了,隻是母雞護得緊,每次他靠近或者有伸手的意圖,就會張開翅膀放低叫聲警告,差點被叮後他可就不敢亂摸了。

所以今天難得抱到,他就有些不舍,可是小雞仔可不懂他的心情,嘴裏依然淒淒叫著,家裏原本的那幾隻母雞被養了一年,或許是熟悉了,因此隻是在周圍也叫著回應小雞的叫喚,可是並沒有攻擊的意圖。

林旬看看手裏的小雞,又看看那邊焦急來回走動並且把其他小雞給護在身後的母雞,垂下了腦袋,而後蹲下小心把手裏的小雞放下。

不料就在這時突發生變,豆丁隻覺得麵前黑影一閃而過,疾風撲麵而來,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扇在臉上和嘴巴上的東西讓他好一會才明白那是羽毛,可是還沒等回神,手背傳來的痛感一下把他全部注意力給吸住了。

低頭一看,隻見手背有幾道傷痕,已經破皮,此刻正緩緩滲血,頓時眼淚就打花了眼。

“哇”一聲沒忍住哭了出來。

這邊屋子裏的林軒許陽,正很是無奈的任由徐媽媽田嫂擺弄試穿新衣裳,猛然聽到外麵林旬的哭聲,頓時顧不上衣服有沒有穿好了,直接衝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豆丁站在雞群裏抽噎,而大白小白正追著隻母雞滿院子跑,其他的也被衝散,院子裏都是高高低低的叫聲,好不熱鬧。

“旬兒怎麼了?”

沒顧上那些家禽們為什麼追逐打架,林軒一個箭步上前,焦聲問,許陽也蹙著眉頭跟上來,長臂一撈把豆丁抱了起來。

被熟悉的聲音和懷抱包圍,豆丁這才睜開眼,滿是委屈地抽噎著說:“雞-雞咬我,嗚嗚~好疼……嗚嗚……”

本來開始受驚就哇了一聲哭出來之外,豆丁就隻是抽泣著,這會看到林軒許陽,頓時就忍不住又開始哭,話都說不清。

林軒一聽頓時就多少猜到怎麼回事,不過他以為是林旬沒忍住偷摸小雞才被母雞攻擊的,隻是這會並沒有要說教訓他的話,而是擔心檢查被雞傷了哪裏。

“啄哪了?讓哥哥看看,嚴不嚴重?乖,不哭啊,等會哥哥幫旬兒打它,快告訴哥哥傷哪了。”這樣哭花了小臉的豆丁讓林軒滿滿心疼,升不起一點責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