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跟十四一次說個明白,最後卻更像是一場無聲的約會。那天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一直坐著,直到太陽落下山去,翠兒來催我才回了貝勒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是狠不下心來,每次看翠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更加的愁苦,好像一切都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十四還是會給我寫信,我依然不怎麼回,偶爾的隻言片語也隻是勸他忘了我,可他卻依然如故。
年玉瑩有了喜,她雖然一直得寵卻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加上四阿哥一直子嗣單薄,更是一萬個小心,府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向了玉蓮苑。我幾乎被徹底遺忘在自己的角落,不過卻也樂得自在。
我跟年玉瑩並不熟絡,隻是該有的禮數也不能落下,我讓翠兒準備了補品,吃過晚飯去了玉蓮苑,也是給她道喜。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年玉瑩正躺在矮塌上,四阿哥坐在旁邊,臉色溫和。我愣了愣覺得自己好不識趣,卻也不能退回去。
“四爺吉祥,側福晉吉祥。”我隻能上前給他們請安。
四阿哥恩了一聲算是應了,年玉瑩撐著身子做起來,語氣一如既往的嬌柔:“妹妹,可不要多禮,你即是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她的臉色因為懷孕的原因變的豐腴、紅潤,較之平日多了幾分女子的嫵媚。
我眼中含上笑意,特意放低了聲調,“我是不敢來叨擾,怕擾了姐姐休息,如今是特地給姐姐道喜了。”
她看了看四阿哥,越發笑得溫柔,卻又歎了口氣:“四爺,雖然常來陪我,但是為了我和孩子的安全,又不準我隨意出院子,我一個人很是無聊,妹妹以後要多來幾次。”
我了然的點頭,又寒暄了一會兒,站起來跟他們告辭。
四阿哥也跟著站起來,幫她蓋了蓋被子,語氣清冷;“我也回去了,你休息吧!”
年玉瑩似乎不解四阿哥突如其來的冷漠,懦懦的看著他,一雙眼睛幾乎滴出水來。我在心裏暗歎,同是女人,我真是自歎不如。這般的眼神,莫要說的男人,就是我也不忍拒絕。
隻可惜四阿哥並不理會,轉身對著我道:“一起回去吧。”徑自走了。
我也隻能跟上去,心裏憤憤難平,這不是故意離間我和年氏。
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年氏正幽怨的看著我們眼神甚至有些恨意,我再想仔細看,她又恢複了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我不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四阿哥在前麵大踏步走,並不理會我,我更落實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正哀怨的看著他的背影發呆,他卻突然轉過身來,我慌忙垂下了眼。
他折了回來,看了我一會兒,冷聲問:“你想知道,爺為什麼在年氏那裏說要和你一道走?”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心裏啐道,我早就知道了。
“爺可以寵愛、縱容一個女人,但是也會讓她記得自己是誰。”說完甩了下袍子轉身走了。
我卻再也提不動腳,原來是這般。他剛才是在警告年氏不要恃寵而驕,在他麵前炫耀自己得盡寵愛。也再警告我,他可以縱容我在沁碧苑過著相對自由的生活,可是如果這種縱容一旦超出他的底線,他也可以隨時收回我的好日子,他才是貝勒府的主宰,以後更會是整個大清朝的主宰。如果我和十四的事被他知道,想到這裏不由得驚了一身的冷汗,轉念又想反正我清清白白,又何須怕他,學著他的樣子甩了下袍子,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