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半響,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隱約暗下來,街上零零閃閃的亮著燈。
讓小二送來酒菜,對著靈兒和張虎道:“做吧,累了半天了。”
張虎一臉的漠然,站在那裏巋然不動,靈兒瞅了他一眼,懦懦的開口,“奴婢不敢。”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竹筍,在口裏發出清脆的響聲,含糊道:“你們不餓,就且站著。”
靈兒憋了憋嘴巴,不著痕跡的望向一桌子美味佳肴。
我在心裏偷笑,一個下午滴水未進,又不是鐵人,沒有不餓的道理。也不再逗她,放下筷子道:“你們既是跟我出了京城,就再也沒有主仆之分,我若想做主子,也不會出來。”
眼睛望向張虎接著道:“我知曉讓你們陪我出來受罪,是委屈了你們,如若不嫌棄以後就是一家人。”
話到這個份上,也隻能憑他們自己定奪。
張虎愣了一下,複而坐下來,道:“先生既是這樣說,我們如若不從就真的是不識好歹。”
我點點頭,心裏多了幾分敬意,果然是一個磊落之人。瞟了一下靈兒,挑眉道:“你要繼續站著嗎?我們可要吃飯了。”
她躊躇了一會,也坐下來。
心裏鬆了一口氣,其實這樣做,一來是真的不希望他們跟我主仆分明。二來,他們是十四的人,我若不拉攏一下,早晚會暴露我的行蹤。
張虎飲了一口酒,眼神不時漂過我,欲言又止。
“張虎,可有話要說?”
他頓了一下,眼睛落在我的胡須上,“先生是聰明人,這胡須掩飾長相的確是上上之策,隻是……”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棕色胡須的外族人,太過紮眼,多少有些不便。”
我摸了兩鬢的胡須,當時隻是一時興起,竟然沒有考慮那麼多。如果四阿哥暗地裏尋我,這樣雖是遮住了長相,也太容易暴露行蹤。
這裏距離京城數千裏,他真的會大費周折的尋我嗎?再次想到他,心裏一片複雜。當時選擇遠遠逃開,就注定和他再無瓜葛。況且如果讓他尋到,又是怎樣的狂風暴雨,我必須時刻保持謹慎,點頭道:“這個的確是我的疏忽,胡子還要繼續留著,隻換個顏色就好。”
說完瞪了一眼靈兒。
她被我突來的動作弄的丈二和尚,苦著臉思索哪裏得罪了我。
我哈哈一笑,“不過靈兒還要喊我布魯斯李。”
布魯斯李是我現代的英文名字,我既然已經決定了做回自己,總要有個自己的記號。
靈兒苦著一張臉,“我可能換你先生?”
我搖了搖頭,眯著眼睛靠近她,“不能!”
靈兒恩了一聲,絞著手指,敢怒不敢言。
“哎呦,小妞真是可愛……”我上前捏了捏她的臉,笑的邪氣。
“噗……”張虎一口飯全數噴出來,一臉的不可思議。我猜著他肯定在想,我一路的賢良淑德、謹言慎行全是裝的,沒準還在心裏,為十四叫屈。
“你們覺得今天那家店鋪如何?”我正了正身子,迅速轉移了話題,一臉的嚴肅。
張虎呼了一口氣,恢複了神色,“先生是想盤下來?”
“恩!”我緩緩點頭,“我打聽過了,杭州一代的絲綢生意被四海山莊全數壟斷。他們一方麵抬高進價,另一方麵又壓低價格,那些小的店鋪在價格上不能與之坑橫,生意很難做。”
“壟斷?”
我白了他們一眼,不做解釋,接著道:“所以他們肯定有關門大吉的想法,我們可以壓低價格盤下來!”
“盤下來坐什麼呢?”靈兒捂著臉,小心翼翼的提問。
“開飯莊!”我勾手敲了她一個板栗,“吃飯!”
小樣,還想躲!
月亮已經升到樹梢,在周圍暈開溫暖的光芒,混在燭火裏緩緩跳動。我眼裏的笑意加深,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請記住,我叫布魯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