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又浮現出哥哥佝僂的身子,驚慌失措的表情,哥哥是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任人宰割?
“陪我回府一趟吧!”
水仙扶我至馬車上下來,厚著的府門猝不及防的就映入眼底。三年了!三年多以來第一次踏進這裏,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我突然不敢再向前走去,我害怕看見那扇門裏會突然映出一張張悲戚的臉龐。
“福晉。”水仙喚了我一聲,上前跟門前的一個小廝耳語了幾句,隻見那小廝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跪下,“福晉吉祥。”
我恩了一聲,“去通報吧!”跟在他後麵踏進了府裏,我走了沒有幾步,阿瑪、額娘就匆匆出來。
阿瑪走進我,躬下身子想要請安。我慌張上前攔下,眼睛裏已經有了淚意,“阿瑪這是折煞女兒嗎?”
“可……”阿瑪還想說話,我砰的跪下,在他和額娘腳邊磕了一個頭,“不孝女來給阿瑪、額娘請罪!”
額娘捂著嘴,簌簌的眼淚在指縫裏流淌出來,打濕了散落下來的一縷發稍。上前顫抖著扶起我,“雅兒快起來。”
我握著額娘的手進了大廳,看著阿瑪有些沉重的腳步,第一次覺得阿瑪和額娘真的老了。
“敬之他……”阿瑪歎了一口氣,悶悶的喝了一口茶,額娘好不容易壓下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哥哥是家裏的獨子,這讓阿瑪、額娘如何受得了。
“女兒會救哥哥的!”我堅定著看著他們有些蒼老的麵容,捏緊了拳頭。
“你哥哥這次是死罪啊!”額娘特別咬重了死字,虛弱的扶助椅背,嚶嚶的哭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雅兒好不容易來一次,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阿瑪重重摔了一下茶盞,喝道。
額娘一下子止住了哭聲,抽噎著吸氣。我看了一眼阿瑪,隱隱看見阿瑪眼底深處的淚花一閃而過,一顆心像被一個硬物重重的擊了一下,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一片麻木。
“阿瑪、額娘,我想帶冬輝去趟哥哥那裏。”尖細的指甲狠狠恰進掌心的肉裏,讓自己變的清明一些,我不能讓自己沉浸在無力痛苦裏。在看到阿瑪和額娘以後,我更知道哥哥的生死牽連著太多太多的人,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冬輝。”阿瑪遲疑了一下,“是敬之的意思嗎?冬輝還那麼小,去那種地方會不會……”
冬輝是哥哥的獨子,讓他去見哥哥,隻不過是為了喚起哥哥的求生欲望。我知道哥哥一定在極力隱瞞著一個秘密,隻有翻出這個秘密哥哥才有生還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