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我猛的翻身而起,周圍一片昏暗,橘黃色的燭火在窗花上投射出淺淺的殘影,四阿哥剛硬的側臉映在裏麵,忽明忽暗。
“你醒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個黑影瞬間移到我的麵前。
“我這是在哪?”我舔舔幹裂的嘴唇,下身還在隱隱作痛,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自然在府裏,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三天?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八福晉憤怒的臉上,還有八阿哥眼底那絲晶瑩的光。“八福晉她?”我問到一半,不知道應該如何啟口?
“八福晉!”四阿哥喃喃的念了一句,突然靠近我,磅礴的呼吸毫不留情的噴灑在我的臉上。
“四爺?”我終於意識到他的憤怒和壓抑,就像是一頭嗜血的殘狼,想要將一切撕咬殆盡。
“這是什麼?”他兀地捏緊我的下巴,嘴裏的那道傷口,翻扯出來,“我記得八福晉捆了你一巴掌,你的嘴角當時就鮮血直流!”他說完忽而一笑,溫熱的指腹慢慢覆上我的傷口,“告訴我這是什麼?多麼美麗的一道傷口!”
“夠了!”他眼底的那抹嘲諷幾乎讓我抓狂,啪的打落他的手臂。
“孩子到底怎麼沒的?”那股壓抑的瘋狂終於迸發出來,狠狠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心底一驚,他已經知道了嗎?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的?”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遮掩,幹脆就開誠布公。
“果然!”四阿哥的瞳孔忽的縮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為什麼?為什麼?”
“我……”我剛想接口,感覺一滴眼淚落在我的手上,帶著灼熱的溫度,一直燙到我的心裏。
“四爺!”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所有的借口,所有的傷痛,麵對這滴眼淚都變得諷刺和淡薄。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停的重複這句話,手指一鬆,癱坐在床上。
“四爺……”我捂著嘴痛苦出聲,心裏就像被一隻利爪生生的撕扯出一道傷口,留著血淚。
“為什麼?”他又問了一遍,思緒較之剛才變的平穩、清明。
“我……”我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說起,那個原因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他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又怎麼可以接受這樣的施舍和憐憫。所有的傷痛都由我自己承擔吧!
“我是為了哥哥,為了報仇!”我捏緊拳頭,用盡所有的力氣哭喊出來,“我就是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
“你該死!”我看見他的胳膊高高抬起,絕望的閉上眼睛,打死我吧!
那個巴掌最終也沒有落在我的臉上,我沉沉的閉著眼睛,聽到有種東西轟然倒塌。
“帶上來!”他冷冷吩咐了一句,厚重的房門被人推開。
我睜開眼睛,看見紅玉被幾個小廝橫拖進來,一張臉在月色的映襯下慘白慘白。
“紅玉?”我驚呼出聲,不可置信的看向四阿哥,“四爺這是什麼意思?”
他似乎已經懶得看我一眼,漠然道:“孩子總要有人陪葬!”
陪葬?!我的心悠的一緊,我知道他會說到做到的!
“四爺你不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掙紮著抓住他的衣襟,想喚起他的一點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