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燕樓素來就有取環肥燕瘦之意。它的老板，是一名很會做生意的三十多歲美麗女人。在她這個年代，三十多歲已經是頗為年老的年紀了，特別是對女人來說。而起環燕樓更是京城最大的風月場所。秦淮河上的秦淮船坊，便是環燕樓重要的一支生意，豔名天下皆知。
“馮媽媽，今日可是花魁霜雪姑娘的出閣之日？”問話的是一名白衣公子，手執折扇的向馮媽媽問。
馮媽媽正是環燕樓的老板，她年輕時也是秦淮坊上有名的花魁。在風月場掙紮多奶奶，終於熬出了頭，也做了媽媽。隻見她團扇輕掩朱唇，眼角似笑非笑，蘊含無數脈脈春情一般，笑著說：“公子哪裏話，霜雪姑娘貌若天仙，才色雙絕，出閣豈會如此隨便？今晚霜雪隻待有緣人，請柬便是以文相試，請各位公子以梅為題，賦詩一首，中意者可入今晚霜雪姑娘的宴會。”
話音一落，幾名搶著上前的公子哥立刻為了一張紙大打出手，場麵也隨之混亂了起來，那數十名彪形大漢此時起了作用，一條胳膊就抓起一人，不過片刻就控製住了場麵。
“霜雪是誰？”唐小樓看著那前一刻還翩翩公子模樣的才子們，在聽到霜雪這兩個字時的狂熱，不由對這個女子起了好奇之心。這影響力不亞於後世歌星們的粉絲啊！而起猶有過之的樣子。
綠兒緊閉著嘴沒有回答，沉默的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這人挺多的，一時半刻的也散不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找到那個能治我病的再來這吧。”唐小樓再不看那些瘋狂的人群，拉著綠兒的小手就要離開，但是一扯之下，綠兒竟然沒有動。“綠兒？”
綠兒笑了一下，然後低頭搖了搖頭：“小姐，我們到了。”
唐小樓下意識的回頭，看到的事沸騰的人群，那華麗的裝修過的房子，在大門上掛了一塊鎏金大匾－－－－－－－－－－環燕樓！
環燕樓，貴賓房。
馮媽媽細致的小手保養的極好，水潤光澤，幹淨剔透。此時正斟著一杯香茗。香茗的對麵是正坐的唐小樓。
唐小樓在見到馮媽媽之前絕沒想過，世上竟然有這麼漂亮的老鴇。他一直以為老鴇都是倒貼錢的那種，今天看見了馮媽媽算是見識了。這樣的女人放到現代，那可是無數人搶著………..
“小姑娘臉色怎麼紅了？”馮媽媽笑吟吟的，美目直勾勾看著唐小樓，好像能把人心洞察似的。
“沒有…..我在想，姐姐真漂亮。”唐小樓傻笑了一下，然後補充道：“我是男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話的真實性。但這與信與不信沒關係。反正我就是男的！
馮媽媽掩嘴輕笑，優雅的好似名門淑女。形象一點都不與她的職業沾邊：“我倒是很久沒聽過誰叫我姐姐了。樓裏的姑娘們，樓外的客人都愛叫我馮媽媽。”
“姐姐那麼年輕，怎麼能叫媽媽呢。”唐小樓有意吹捧，一來熱絡下感情套套近乎。而來也好試探下深淺。
“你這張小嘴倒是好哄人，若給我好好調教一番，一定又是一位名動天下的美人兒。”馮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直言不諱，目光一直看著默不作聲的綠兒，眼神似乎別有深意。
唐小樓在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馮媽媽，小姐的病你能治嗎？”綠兒不和她講那麼多，直接開門見山的就問。
“我就是一個做點小本生意的小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不藏半點墨水。我治不了。”馮媽媽笑著說：“不過我倒是認識一名高手，他可以解了這伏心….病！”馮媽媽美目流轉，慵懶的在座位上調換了下姿勢：“就是要有點代價。在手下為我做事。”
不會吧…..唐小樓差點一屁股坐地上，讓我來做妓？絕對不可能，就算讓我永遠變不回去也….我也不知道了。這真的是有欠考慮的問題。
“馮姐姐，其實我家挺有錢的….”唐小樓覺得這句話太俗了，而起蒼白無力，看著笑而就是不語的馮媽媽，說：“五千兩….黃金？”
馮媽媽起身站起來，來到了窗前，細嫩的手輕輕推來了窗，指著外麵擁擠爭相賣紙的人群：“我馮玉芝自從開了這環燕樓，日進鬥金都不足形容我的生意，你覺得我差那點錢嗎？”
唐小樓搖了搖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綠兒，又看看含笑望著自己的馮玉芝馮媽媽，忍不住問：“你為什麼非要拉我去…..你手下做事呢？我這個人其實什麼都不會….”
馮玉芝優雅的合上了窗戶，然後背倚在窗上，好像是擋住了外麵那些狂熱的人群，說：“那是我的興趣。在我手下做事，可以隻賣藝不賣身，我不強迫你。”
很有力的回答。
“容我考慮。”唐小樓揉了揉臉，對是不是為了活命就去做雞這個問題很是苦惱。一時下不了決斷。在這個問題上，他表示自己很憂愁。唐小樓並不知道下一次伏心散是什麼時間，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那種好像被千萬隻螞蟻細細啃食的痛苦，就好像一個永不會醒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