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暴君
華萬霆整裝待發時，蘇安琪突然出現在眼前，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此前特意囑咐清兒不得傳消息與蘇安琪，否則殺無赦。清兒沒有讓他失望，寧負皇上也不負姐姐。當然，他的表情顯得十分意外，眼底慍怒又起。
“清兒，朕如何吩咐你的？”
清兒一跪落地，“皇上，清兒萬死！姐姐實在太可憐了，清兒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整日以淚洗麵啊……”
“滾下去！”華萬霆暴喝了一聲。
蘇安琪聞言一驚，看來華萬霆依舊沒有釋懷。她神色尚算得上鎮定，暗提著一顆飄忽的心，跪在華萬霆麵前。她這一跪，華萬霆的心倏然漏了一拍，雙手險些扶了過去，隻是微微抬了抬不好直接往回收，索性往身後一背，看起來似是更冷漠了幾分。
“皇上，臣妾願意隨皇上回宮。臣妾想好了，從此遵照宮規，時刻對皇上依禮相待，還請皇上充實六宮……”
“你想通了？”華萬霆的聲音像屋簷上垂著的冰錐子一樣惡寒。
“是，臣妾願意聽從皇上的一切安排。”
“乖。”他端起她的下頜，迫使她仰視自己，“那你就愛去哪去哪吧，隻要別跟著朕。”
“皇上！”蘇安琪的臉色瞬間全白，她以為自己的委曲求全能夠換來他的心情好轉，她以為他還是愛她的。
“聽到沒有？”他的聲音格外威嚴，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更不像是在說笑話了。
“皇上……”蘇安琪微微戰栗，拉著他的衣服，哀求道，“臣妾真的答應皇上，不再任性妄為，求皇上再給臣妾一個改過機會！”
他冷森森地笑了兩聲，負手而立，“朕不信你。”他一邊繞開她走，一邊說，“平身吧！朕走了。蘇、安、琪，朕與你此生不複相見！”
“萬霆！”她哭泣著吼了一聲，當真絆住了他的腳步，“從前的一切，你都忘了嗎？”
“蘇安琪！你還敢直呼朕的名諱？！這一次，朕且不與你計較了。”他將用力握著的雙拳深藏在闊袖內，它們在不停地抖著，仿佛快捏碎了。不能再停留了，否則說了這麼多傷她的話，他非要給自己掌嘴不可了。
“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盡管身後響起了這樣的歌聲，他還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頭也不回。
蘇安琪把一首歌唱完，目送著他馳馬的背影消失之後，整個人便像個雪人一樣，無聲無息地立於皚皚白雪間。
“姐姐，進去吧！皇上已經走了，不要再看了，你要保重身體啊！”
蘇安琪覺得靈魂被抽空了，散在永不結冰的鸞湖裏，在清兒的苦苦哀求下，她艱難地回答道：“清兒，我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