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立背對著他坐著，就算是聽見聲音也沒有回頭，啟大人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王立還是穿著那身來時的衣服，這樣的一副和牢房顯得格格不入。
聽見啟大人的歎息聲，王立輕笑，道：“你來啦。”
啟大人道：“恩。”
王立轉過身，看著啟達，嘴角還帶著笑意。
啟大人無語，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王立起身，走過來，道：“像你說的，都到了這個時候，我哭還是笑，有什麼區別呢？還不如保持開心。”
啟達沉默。王立見他那個樣子，問道：“你是不是想來問我，為什麼這樣做？”
啟達看著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裏的質問，卻證實了他這番話。
“啟達，我這一生，執著於醫術，為了醫術，我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聽完他的話，啟達沉默了，他知道王立沉迷於醫術，但是從未想到，竟然為了醫術變得如此喪心病狂，在他眼裏，王立不過就是一個平常大夫，整日裏除了醫治病人，其它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今天，他發現自己錯了，徹底的錯了，不知在什麼時候，這位仁義的大夫，已經變成了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啟達眼裏的情緒，王立看懂了，他笑道：“人啊，總是會變得。我已經活了那麼久，還是這樣碌碌無為。”
一直沉默的啟達，聽到這裏，突然就怒了，道：“什麼叫做碌碌無為，你在臨城百姓心中，是個大善人，是個好人，你比起我們任何人都做得好。”
見啟達這麼激動，王立淡笑，道：“那隻是你們認為的好，在我看來並不算。”
啟達：“......”
兩人之間竟然無話可說，隻剩下沉默，半響，王立才道：“走吧，不要讓他們來見我。”
啟達：“......”
深深的歎氣，啟達原本想走，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之前王爺問你的事情，你真的不能說？”
聞言，王立看向他，眼裏藏滿了陰翳。
“什麼都不要問，以後若是王爺查這件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懂了嗎？”
他嚴肅的樣子，讓啟達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慎重的點點頭，啟達猶豫道：“那我走了。”
王立點點頭，然後背過身去，不在看啟達。
“哎。”一聲長歎，不知歎的是誰的人生，還是誰的夢想。
啟達走出牢房，外麵豔陽高照，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這樣的天氣，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哀歎。
王大夫是殺人犯這件事，沒過多久，就傳遍了整個臨城，自然，這件事也傳到了桂公公的耳裏。
“啪！”狠狠拍打桌麵的聲音，桂公公站起來，怒道：“一群廢物！”
桂公公身前跪著一個人，那人身穿黑衣，布巾蒙麵，看不清臉。
“公公，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黑衣人問道。
他的話，引來桂公公的怒視，他忐忑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桂公公見他規矩了，才道：“讓你們辦個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黑衣人不說話，隻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