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在自助餐廳吃,大家分散坐著,就不是那麼惹人注目。依娜跟沈靜安坐在一起,她挑挑揀揀地吃了些東西,就開始跟沈靜安說話。或許是她常年的沒有看得上眼的,同齡的女性朋友,所以遇到沈靜安後,總算有了點年輕女孩子的活潑勁,少了些與年齡不相符的戾氣。
“你看老孫,看他幹幹瘦瘦的一個人,打起架來很厲害,大塊頭都被他幾招就放倒了。你看他吃起東西來可嚇人了,一盤子的肉,堆得小山一樣,可是還真奇怪,他怎麼吃都不長肉,就是這麼精幹巴瘦的,像難民一樣。”說著她又看看坐在鄰桌的自己兩個女手下,搖頭說,“同樣是吃,這兩個就全長在自己身上了。”
“老孫為什麼總是一個人,沒見他跟其他人一起過。”沈靜安好奇地問。
“他就是這樣的人,誰都不放在眼裏,什麼都不在乎。他的眼裏隻有我舅舅,也隻聽我舅舅一個人的,誰都管不了他,隻有我舅舅能指揮他。我記事起,他就跟在我舅舅身邊了,很多年了。”
“可是,Dr.楊總是帶著伯特和小豪,倒好像不太搭理老孫似的。”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舅舅身邊都是奇怪的人,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裏撿來的。那個伯特吧,突然的就出現在舅舅身邊了,成天陰森森的不說一句話,又像個啞巴,又像個影子。有一陣子,舅舅養了一隻雕,後來那隻雕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然後伯特就來了,你看他長得就挺像雕的,有一陣子我都覺得他就是那隻雕變的。”依娜隨意地說著,倒說得沈靜安心中一動。
Dr.楊和伯特此時正坐在一張桌子邊吃著早餐,沈靜安看他們一個長著鷹鉤鼻子,一個長著鋒利的鷹一般的眼睛,這長相倒像是有親緣關係似的。幸好他們的臉上隻有一個部位像鷹,如果鷹眼和鷹鉤鼻子都集中在一張臉上的話,那可真是……沈靜安胡思亂想著,不由說出了口:“他們長得可真像。”
依娜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說:“的確像,不過他們絕不可能是父子關係。”
沈靜安看了她一眼說:“你想多了吧。”又說,“小豪看上去年紀很小啊!”
“是的,隻有十九歲。我覺得他像個小機器人,他的遙控按鈕就在我舅舅的手上,隻要按鈕一按,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我懷疑他既沒有自己的思想,也沒有自己的感情,你看他的那張臉,有一種天真的殘忍。”
“天真的殘忍?”沈靜安問。
“我曾經看到過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在用手抓魚缸裏的魚玩。他就那麼把一條小金魚捏在手裏,好奇地看著,然後拳頭捏緊,就那麼捏死了那條小魚。他什麼都不懂,不懂害怕,也不明白死這件事,他隻是憑著好奇和無知來做這件事。無知的小孩子,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看著手裏捏死的魚,這就是天真的殘忍。小豪就是這樣的一個。”
沈靜安打了一個哆嗦,說:“你說的好可怕。”
依娜看她一眼說:“這就怕了?無知的丫頭,你還沒見過更可怕的。”
“你說的很嚇人的樣子。你們到底是探險隊的還是黑社會的啊?”
“哈,也差不多了。你難道忘記了?你現在可是個人質!”
“好吧。”沈靜安點頭,她的確有些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吃過早飯,他們這一行人就要出發了。方師傅和古師傅這時也露了麵,Dr.楊客客氣氣地請他們上車。
“方師傅和古師傅,他們每天都不吃飯嗎?”沈靜安問。
“嗬嗬,有時候不吃,說是辟穀。誰知道!”依娜說。
“他們是修道的人嗎?”
“他們是術士,神叨叨的人物。我說了,我舅舅身邊都是人才啊。”
“探險家Dr.楊為什麼要帶著術士呢?還有為什麼要我畫那幅圖呢?不是還有科學家和專家嗎?不是早就有專業的準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