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色的鳳凰在潔白的手掌裏顯得熠熠閃耀,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它看得入神。
“鳳皇,你看到了嗎?劉顯已經死了,慕容永最大的盟國已經沒了,離我們期待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一張紅唇微微的張合,吐出細聲的喃呢,卻飽含了淒涼。
隨著一聲長歎,明亮的眼睛裏開始有了水潤的痕跡:“你放心吧,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不得善終,我不會再任性了,會全心全意為你報仇,不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纖細的另一隻手緩緩伸起,溫柔的撫著金鳳凰的尾翼,就像它也可以感知到一樣的用心:“鳳皇,原諒我,好嗎?”
一對盛滿了淚水的雙眸微微合下,垂下纖長的睫毛顯得格外濕潤,竟如雨後的蘆葦一般晶瑩,一滴細淚脫框而出,落在緋紅的麵頰,正如冰冷的飄雪融化粉色的梅花。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倏然響起。
鮮紅的衣袖立即拭在頰間,將濕潤的臉頰擦得幹淨。一眨含淚的大眼,將眼上的餘淚除得幹幹淨淨,深深吸了一口氣:“誰?”
“我,流蘇。”外麵的聲音傳來,幹淨利索。
“進來吧。”她照著鏡子,整理了衣裝。將頭頂的烏發用鳳釵鬆鬆的玩了個髻子。金色的釵子在烏發之中顯得閃亮:“找我有事嗎?”她對著進來的的流蘇說道。
大西北的冬日,總是有些寒冷的,尤能聽見院子裏刮得呼呼的風聲。流蘇身著一件厚厚的皮裘,全身長長細細的白毛,映的一張白淨的臉更加棱角分明。頭上也帶著個狐裘的帽子,白色的狐毛顯得流蘇長長的烏發更加黑亮。
他走進來便帶著一股涼涼的風,裏麵穿的單薄紅衣的璃魅不由掖緊了衣裳。流蘇看到璃魅隻穿著一件單衣,趕緊回身關上門,用木質的門閂插得緊緊地:“你這裏,蠻冷的。”慢慢的說著,流蘇走到外間燃著的的炭火旁,仔細地用一支細竹棍挑了炭火。讓已經變灰的冷碳重新變回了紅色。屋子裏也漸漸暖和了起來。
看到流蘇竟是這樣關心自己,璃魅的臉上帶上了戲謔的笑,故意嘲諷流蘇道:“魏王倒底是穿得暖和,熟不知我們這些人連件過冬的棉衣都沒有呢。”
流蘇知道她隻是玩笑,卻看著璃魅隻穿著一件棉布的紅衣,單薄的連她細弱的骨骼都看的清楚,不由燃起一絲憐憫。於是就連忙脫下了身上雪白的狐裘,將它披在璃魅的身上。
雖是對她十分的關心,想起她大戰獨孤部時做的主張,卻也覺得她活該如此。不由變了一臉的正經:“這還不都是你的傑作!”他仰起頭,作出一份很嚴肅的樣子:“滅獨孤部本已消耗我軍物資不小,而你卻莫名其妙的擅作主張,許諾我軍分毫不取。將所獲牛羊馬匹,金銀珠寶,全然讓給了趙王。你沒有棉衣,完全是你自作主張,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罷了。”
璃魅聽了撅起了小嘴,一雙水潤的眼睛望著流蘇,一臉的委屈:“可是??????這些我都是有用意的。”
“哼。”流蘇卻是充滿蔑視的嘲笑著她:“自作主張,便宜了別人,還說有用意。我看你是冷的輕呢?”他伸出一隻手指輕輕地點著璃魅的肩膀。
“真的!”璃魅的臉上掛滿了認真,仿佛對流蘇的嘲諷很不滿意:“慕容麟這個人表麵上是個正人君子,實際上卻貪財好色,我們隻有給他莫大的好處,才可能收攏他。”
“收攏他?”流蘇一臉的疑問,即使這樣,對於一位小人,自是反複無常,難以操縱,常人的反應自然是應該敬而遠之,他確實不懂璃魅為何要耗費財物去收攏他。
璃魅眨眨一雙大眼,慢條斯理的分析:“慕容麟雖非正人君子,卻是個百年不遇的將才,自打領兵以來,從未敗過,繼承了其父燕王慕容垂長勝不敗的傳奇。這樣一個人,隻要我們有了他,在以後的戰爭裏善加利用,成就大業就指日可待了。”
流蘇聽了不由信服的點點頭,聽到這樣的精妙謀略,他越發的欽佩璃魅的智謀了。
璃魅看到流蘇信服的樣子便得意了起來,自己給自己肯定的點點頭,玩笑似的說:“所以你確實小看我了。”
流蘇全然看不過璃魅洋洋得意的樣子,抱起雙手靠在身旁雕花的梁棟上,諷刺地接上一句:“所以你就可以全然不顧魏國上下的供需了?這也活該你沒衣服穿了。”
“誰說的?”璃魅卻轉身站了起來,輕慢的昂起頭,做出一副及其高傲的姿態,好像連這樣的結局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她傲慢的說:“這個我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