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背後一刀
無名心中詫異不已,難道施嘉仁要把他們所說的《無為卷宗》交給他們?
倪裳清亦是玉容一震,顯得不太明白。
施嘉仁右手突然高高舉起,隻聞一聲龍吟,一把碧血長劍握於其手中。長劍閃著青光,令人難以直視。肅穆道:“既然各位對《無為卷宗》如此有興趣,便來見識一下其上的無為劍法。”
話音未落,施嘉仁手中的長劍一抖,長劍似幻似真泛起點點寒芒直逼倪裳清而去,倪裳請避無可避下,迎上施嘉仁,硬碰了一招。隻聞一陣金屬交擊之聲,倪裳清的左袖被劍氣卷裂,碎成片片,露出一截皓如滿月的手臂,一柱血流緩緩而下。
施嘉仁麵無表情,冷冷道:“請再接一招。”不待倪裳清反應,施嘉仁的長劍又至倪裳清喉間,倪裳清正欲回擊,卻覺劍氣閃電般殺至,鼓起一陣劍風,劍風中的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不堪。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女孩,那是童年的自己。難道這就是死前的留戀?倪裳清質問著自己。
此時,隻見人影一閃,一個高大的身軀擋在了倪裳清的身前。倪裳清定睛一瞧,正是眼神中充滿柔情的冷鐵魅。
施嘉仁的劍在這一刻還是到了,穿透了冷鐵魅的左肩,在離倪裳清的咽喉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倪裳清一動不動,眉若遠黛,目含秋水,神色落寞如空山靈雨。
施嘉仁凝望之下,一聲長歎,抽出了長劍。歎道:“這又是何苦呢?即便恨我,那也不用如此啊!”
倪裳清呆呆望著施嘉仁,眼眶中帶著一絲霧氣,透著迷離,怒道:“我當然恨你,恨不得抽你的筋,喝你的血。試問天下女子,若是在成親當日被未來的丈夫當眾拋下,誰能不恨,誰能不怨?就算你現在把命給我,又怎能抵消我三十年來所受的冤屈和侮辱?”
無名驚訝地看著施嘉仁,心中思緒雜亂。
施嘉仁道:“我知道對不起你,可是那時我心中隻想成就一番大事,所以男女****並非我那時的追求……”
倪裳清斷然道:“借口,什麼男女****放在一邊,你隻是因為你的兄弟冷鐵魅愛我,隻是因為你心中有另外所愛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答應我的師傅把我許配給你,你又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讓我情不自禁地愛上你……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施嘉仁啞口無言,當時的確欺騙了她的感情,目的隻為一個,得到陰陽派的武學秘籍。但當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冷鐵魅對倪裳清的情感時,施嘉仁猶豫了,他思量再三,最後在一個最不恰當的時候離開了。
自此,兄弟反目,紅顏成仇。之後,當他遇到另一個女子,他愛上了她,娶了她。當這個消息落入倪裳清耳裏,倪裳清終於爆發了,一夜之間性格大變,三十年裏殺戮難休,成了江湖中為之變色的女魔頭。
正當施嘉仁深深譴責的時候,隻覺背後一痛,刹那間全身痙攣。施嘉仁緩緩地回過頭去,見到的是宗無心那張無恥的臉。
宗無心奸笑著,是那麼醜陋,那麼猥瑣。
施嘉仁一聲冷笑,背後的匕首刹那間飛了出去,直擊宗無心。宗無心猝不及防之下,隻得一個翻身,但臉上還是劃出一道傷痕。
這幾個動作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待其餘眾人反映過來,早已是眼睜睜地呈現在眼前。
無名忍不住罵道:“無恥之徒,趁人不備在身後偷襲別人,算什麼英雄好漢?”無名立刻跑到施嘉仁背後,為其查看傷勢。
宗無心摸了摸臉上的血,嘿嘿冷笑道:“魔道之中若是英雄好漢,那黑道中人豈不成了如來佛祖?”
無名一時語塞。
施嘉仁本已受傷,現在又強行逼出匕首,運力擊向宗無心後,瞬間無力。隻是僅靠最後一份毅支撐,才不致倒下。強顏笑道:“宗凶說的不錯,兵不厭詐是戰之常理,看來宗兄深得真髓。”
宗無心怎會聽不出施嘉仁的諷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好說。施大哥難道還不想交出《無為卷宗》麼?”
施嘉仁搖了搖頭,一陣苦笑,眼神卻飄向了倪裳清和冷鐵魅二人。
冷鐵魅和倪裳清二人神色頗為複雜,卻並未有人說話,似乎是默許了宗無心的舉動。
無名突然大喝一聲,護在施嘉仁身前,怒道:“虧你們也是一派之主,以三敵一,也不覺羞恥。今日便讓你們老爺無名來好好會會你們。”說罷,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宗無心哈哈一笑,道:“施大哥的這弟子也當真有趣,竟然有自己上門送死的。看來我便成全他吧。”
無名冷哼道:“大言不慚,卑鄙無恥的家夥。我咒你絕子絕孫,不得好死,臉長膿包,股間生瘡……”無名劈裏啪啦罵出了一大堆髒話,氣得宗無心臉麵一片黑色。
無名流露出的混混本色,卻讓王憤、倪裳清和冷鐵魅吃了一驚。
施嘉仁對此早已心中有數,嗬嗬一笑,冷道:“宗兄何必與小輩一般見識,我施嘉仁在場,豈會讓他一命嗚呼?”
宗無心神色一變,心道:“難道他還有一戰之力。”見到施嘉仁背後血染長衫,宗無心實在不敢相信施嘉仁還有這個能力。但是施嘉仁作為魔道第一人,實力的確不可以一般魔道中人來估量。
宗無心充滿了懷疑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幾丈遠處神色平靜如止水的施嘉仁,不敢有絲毫妄動。
冷鐵魅、倪裳清和王憤三者亦大為愕然,施嘉仁一個微笑,一個搖頭,一句閑話便把魔道一派之主宗無心深深震懾住,怎麼能不讓他們心中泛起波瀾?但回想一番,自己剛才又何嚐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