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的是嘴,那滿口滿口的血發狂一般的噴出,直至七竅流血,直至慘不忍睹。
一滴一滴地淌下……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個無憂的少年就這樣慢慢流光了血,就這樣麵目全非地走向死亡的懷抱。
此時,有些人暗暗祈禱,希望他死後上的是天堂。
陸民等人呆住了,一個似乎連十八歲都不到的孩子,為了他們,寧願竭盡自己的一切,這份恩情恐怕就算是死也不足以回報。
楚焉焉的眼神此刻變得撲朔迷離,那似乎是淡淡的哀傷,卻似乎又有著一絲款款的深情。可是楚焉焉最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另一句話。或許這是一句到死也不會說出的話。
無名在這一刻知道自己就快死了,那是自己再怎麼竭盡所能也無法避免的。
無名終於放棄了,那內力一絲絲的耗盡,那瞳孔的光一點點的黯淡。自己要死了吧,無名心中歎息著。
趙長天也感覺到對方放棄了,自己是否也該饒他一條性命。趙長天猶豫了片刻,可最終還是用盡力氣,那輕柔的寒玉劍已慢慢逼上了無名的心髒。
就在這一刻,一聲“趙堡主,手下留情”在趙氏大廳裏響亮的回蕩。
商笛悠高高躍起,手中的劍狠辣地刺向了趙長天的後背。
此時,最為驚訝的驚呼聲響起,那聲音充滿著不可思議。眼見劍要進入趙長天的體內,趙長天不得不回身反擱,一個淩空躍起,避了開去。
無名登時身上一輕,不自覺地雙膝“撲通”跪地,眼見身子就要倒下,無名還是用那最後的一點力氣持劍撐著,那七竅流出的血“滴答滴答”地滑落在地上,在此刻寂靜地氛圍中形成了一首特有的樂章。
商笛悠輕輕地攙扶起了疲憊的無名,道:“好兄弟,接下來就交給大哥吧,我不會讓你死的。”
就這樣淡淡的一句話,卻不知包涵了多少血淚,多少感情。
眾人被眼前的事實驚呆了,為何一個白道的年輕俊傑會出手相助一個為了救黑道之人的人?
費儀也是怔怔地站在那裏,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商笛悠這個他最得意的弟子,難道也要走上顧分花的老路?他不敢想象,他不願想象。費儀有些失魂落魄地道:“笛悠,你這是幹嘛?”
商笛悠注視著費儀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出劍的刹那就深深傷害了師父,情如父子的師父。在他身上,他第二次感受到了父親的慈祥,父親的愛。可是此時,他卻背叛了這一切,他不敢麵對,不敢回答。
商笛悠突然長身跪地,道:“他身世淒苦,自幼無父無母,流浪江湖,不知受了多少罪難,所以還請諸位英雄豪傑放過他吧。。”
無名聽著這些話,心裏在痛,心裏在流血。他知道商笛悠為了他放下了華山派,放下了大好將來,甚至放下了尊嚴。
無名不願這樣,他想大聲的嘶喊,卻苦無力氣,發不出一點聲音來。無名落淚了,低著頭,即使淚落在地上,那也混進了血裏,沒有人知道這是眼淚,這是絕望地痛楚。